《太皇太后的第二春》第23/94页


  我心里真是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只好斟酌的说:“是啊,我知道啊。不是青楼我还不去呢。”
  皇祈的脸顿时又阴沉了几分。然后就在我们大眼对小眼的时候,他忽而又笑起来,玉树临风的把折扇“唰”的一声打开摇了摇,说:“久闻无忧楼大名鼎鼎,堪称此界泰斗,本王却还没见识过。今日可巧有掌柜作陪,实在荣幸。”
  舒十七却只是看着我,问:“想什么时候去?”
  我干巴巴的瞅着他,说:“……”
  舒十七逸出来一声笑,擦了擦手说:“准备准备就过去罢,玉池离西京还有好一段距离。”说罢看了看玉瑶和玄珠,“温小姐也一同去么?”
  玉瑶和玄珠一起瞄了一眼笑的无害却眼神肃杀的皇祈,咽了一口口水,玉瑶说:“哎呀突然想起来我的琴弦还没换好。”
  玄珠说:“哎呀突然想起来还得陪温小姐一起换琴弦。”
  于是两个人很没义气的一起跑了。
  虽说我很是大言不惭的放话说今晚要把无忧楼参观个底朝天,可到底还没无耻到穿着女装大咧咧逛青楼的地步。于是抢了一套舒十七的衣服来穿,青色的长衫居然有点拖地,被皇祈嘲笑了个半死。
  三个人加几个随从一路骑马过去,到达无忧楼门前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我一只手捂着大腿根,一只手挎在舒十七的臂弯里,愁眉苦脸的说:“你明知道我骑术不精,却还骑那么快,你这是要我的命么?我的腿酸死了。”
  皇祈一把就将我的手从舒十七臂弯里抽出来,说:“你给我注意点。还有,”说完瞟了一眼我的另一只手,眼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对我说,“你那只手别再捂在那种地方了。别忘了你现在是一个要去逛青楼的男人。”
  我迷茫的望了他半天,然后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满脸通红的把手放了下去。
  舒十七轻笑了一声,反手过来握住我的手,带着我跨过大门的门槛,低头笑着对我说:“到了。”
  我抬头往前一看,心里连“哗!”的一声赞叹的功夫都没有,整个人给震撼的站在那里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只见面前一处占地极大的院子,三进三出,高大的榕树枝叶繁茂,隐约的见到层叠的屋宇一处连着一处,简直是连绵起伏不绝于目。而最最扎眼的,当属最中间的那处高楼。
  那是一幢巨大的三层小楼,屋檐四角悬着四盏巨大的琉璃宫灯,无数的小宫灯将方圆……不知道多少里,反正高楼周围真的是亮如白昼。一楼很高,门口的鎏金红木雕花大门足有三米,上有匾额,纯金的“无忧楼”三个大字,字体潇洒,大开大合。楼内人来人往,整个房子金碧辉煌,人声鼎沸。
  珠帘高悬,莺歌燕舞一片,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片巨大的建筑群,心想我靠,就是皇宫辟出来一角也不见得有这么华贵吧。
  舒十七牵着我一路向里走,各种鲜花种在道路两旁,什么绿色的牡丹黑色的菊花蓝色的玫瑰,全都是最最矜贵的品种。我心想这菊花怎么现在就开花了?怎一个目瞪口呆了得。
  一个年约三十的女人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倚在门口,虽然年纪已不轻,可保养的极好。一双丹凤眼里全是柔情,可细看下去却很是精明。手里一柄纨扇摇着,我看的心里那叫一个泣血啊,这人连摇扇子都摇的这么风情万种,和她一比我简直就是一个男人。
  正愁眉苦脸,那人一眼瞧见了我们。刚开始许还以为是客人上门,一个媚眼就抛了过来,抛完才愣了愣,提着裙摆跑过来,赔着笑说:“公子,您可回来了,好些日子不见了。”说完看了看我和皇祈,“这两位是……?”
  我连忙去甩舒十七的手。我虽然脸皮厚,可我的名声已经很不怎么样了。要是再给弄出来一个断袖,我可就真的不活了。
  没想到舒十七握着我的手却紧了紧,那女人眼尖,一眼瞄到,眼神在我胸前一晃,恍然大悟的一笑,说:“我还道是哪家公子长的这么俊,像个女孩子。没想到真是个女孩子。”
  我真心觉得我这一身装备已经很像个男人了,临出门前画未还赞我说是个“俊秀”的公子,只要不说话也流露不出女儿气,怎么一到这里就被认出来。于是狠狠的瞪了舒十七一眼,让你拉着我!
  舒十七很无奈的看着我,那女人见了,拿纨扇挡着嘴咯咯笑起来,说:“姑娘不必恼,我红姨自来做的便是男人的生意,每天在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是不是男人,我一看便知。”
  舒十七笑着看着我,带着点无奈,说:“小孩子脾气,还撅嘴。”
  我立马把撅起来的嘴收回来,红姨又是轻轻一声笑,对舒十七道:“第一次见公子带夫人一起来,真是可爱的紧。”




  ☆、无欢楼上曰无忧


  我升调的“啊”了一声的同时,旁边传来了皇祈的一声冷哼。舒十七拿眼角瞟了一眼红姨,后者满脸尴尬的说:“公子快请进去,莫在外面吹了风。”
  舒十七转头对我笑笑,紧了紧握着我的手,牵着我继续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对红姨吩咐说:“点几个姑娘过来陪着。”
  红姨道了声“是”。
  进了门,我放眼望去,只见一楼一个高台,上面一队乐师在奏乐,正中五个姑娘正跳着舞。下面一个个的散座全都坐满了人,二楼和三楼都是雅间,每个雅间对着舞台的方向都有一个落地的门,外面一圈雕花的凭栏。有的门打开,有的门关着。
  皇祈扫了一眼,笑着说:“西京无忧楼,果然不负盛名,难怪连帝都的不少贵族子弟都慕名而来。”
  舒十七笑道:“王爷谬赞了。不过是些微末表演,上不得台面。哪里比得了帝都的一派繁华,天子脚下。”
  这时台上的舞曲已经结束,换了一个身着柳青色裙裳的女子,几乎是面无表情的席地而坐,怀里抱了一副琵琶。屈指正要弹,不经意一抬头看到了我们这边。愣了许久之后,这女子把琵琶一放站起身来,对着我这个方向拜下来,淡淡的说:“公子。”
  那声音并不大,依依稀稀我有点听不清楚。可随着她这一声,整个楼内所有的姑娘全都无声的怔住,纷纷给舒十七行礼。
  我心想哎哟妈呀,好大阵仗啊。先不说我这个太皇太后还在这里戳着呢,就是旁边的皇祈,身份也是响当当的,居然没人认出来?知名度居然这么低?
  更没想到的是,舒十七的谱摆的更大,只是“嗯”了一声,笑着说:“你们继续吧。”说完拉着我走上楼。
  上了二楼,进入一个正对着舞台的雅间。我把脑袋从窗户伸出去看了看,好像这个雅间是最大的,而且视野最好。红姨亲手捧了茶来,跟舒十七说:“我选了几个姑娘过来陪,现在正在准备。公子是否有人要点?”
  我想起来舒十七和皇祈讨论过的柳依依,问红姨说:“柳依依可在么?刚才在下面弹琵琶的是她吧?”
  红姨一顿,眼角瞟了一眼舒十七,对我说:“是,是。小姐想见,我这就去叫她。”
  我眼见她好像很尴尬的样子,很是贴心的说了一句:“柳姑娘若是见客不方便,那就算了。我也不过是听十七提起过她的名字,便想着听一听她的琵琶。”
  红姨的脸色随着我的一句“十七”变得很惊讶,又随着我的一句“十七提过她的名字”而变成非常巨大的惊讶,眼神在我和舒十七之间逡巡了一圈,支吾的说:“方便的,方便的。奴家这就去叫她上来。”
  目送红姨掩门而去,我问舒十七:“你是不是不经常过来啊?”
  舒十七问:“怎么说?”
  我说:“怎么好像她们都不怎么见到你的样子,你一出来都变得很惊讶。哎话说回来,这柳依依是怎么回事……我一提她,红姨好像很惊讶?”
  皇祈在旁插了一句嘴:“但凡长了脑子的就能看出来,是柳依依仰慕舒公子。”
  我想了想,说:“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也长了脑子,我就没看出来――哎不对啊,你这话莫非是在说我不长脑子?”
  皇祈笑着给我添了碗茶:“这次倒是反应快。”
  舒十七说:“柳依依是我四年前偶然在南方遇到的,当时她家道中落,险些沦落成乞丐。我见她是个材料就带回来栽培,她很感激我,仰慕谈不上。”
  皇祈摇着玉折扇,笑着接口:“女儿家的心思,舒公子恐怕不了解。感激之情化成以身相许的,这世间也不计其数。我倒觉得这柳依依相貌很好,一手琵琶也弹的出神入化,瞧着性子也温软,很是一朵解语花。舒公子不如成全了她,便是做不了侧室,收成侍妾,想必她也是愿意的。”
  我心说,这女儿家的心思,舒十七作为一个大男人所以不了解,你皇祈难不成是个女人么?你是怎么了解的?!想着眼角就不由的瞟了瞟皇祈的大腿根。
  皇祈显然瞬间领悟了我那一瞟的含义,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舒十七轻笑了一声,说:“感激之情也不一定就得以身相许啊,我和安子还是青梅竹马呢,也不见得安子想嫁给我。”
  我想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又扯到我头上来了,但是我正端着茶碗喝,不太方便说话,就升调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敲门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十来个女子鱼贯而入,齐齐站成一排,那叫一个姹紫嫣红芳芳菲菲,全都低着头行礼,齐声说:“见过三位公子。”
  我被吓了一跳,“噗……”的一声就把嘴里的茶喷了。舒十七抹了一把脸,皇祈倒是眼疾手快,拿扇子挡住了,此时也甩了甩扇子上的水珠。
  红姨在下首赔笑道:“惊扰了姑……公子,实在对不住。”说完递上来一块手帕。
  我还没来得及去接,舒十七已经笑着从怀里掏出手帕来帮我擦了擦嘴,然后随便擦了擦自己的脸,跟红姨说:“不用这么多,留两个弹唱的好的,其他人下去招待客人吧。”
  红姨低声说:“是。”
  然后房间里面简直就炸开了锅了。
  美女甲说:“奴家不才,弹得几首筝曲,愿为公子助兴。”
  美女乙说:“公子曾说奴家唱歌好听的,公子许久不来了,今次好不容易来一趟,让奴家留下给公子唱几曲吧。”
  美女丙说:“才不是呢,公子曾说奴家的歌喉像夜莺,夜莺唱起歌来最是动听了。你昨日不是还染了风寒么?声音都还哑着,怎么能入公子的耳朵。”
  美女丁说:“你们两个争什么?两个都是只会唱歌的,比的了我可以自弹自唱么?公子说奴家是琴歌双绝的,你们两个比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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