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第5/112页


  杜且松了一口气,携薄荷如逃命般回到青龙寺,关了厢房的门,摒退侍婢,一个人捂住狂跳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喘气,似乎要把体力的浊气释放干净。
  从见到纪澜的那一刻,她就像是遇溺一般无法呼吸。前世关于他的记忆纷至沓来,她那么卑微地取悦他,换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妙龄女子的入府,有了永儿之后,她不再过问他的那些风流账,他最后竟把她送给那人糟蹋。
  不能再往下想了,她已经重生,绝不会和前世一样,送上一颗毫无保留的心任人轻贱。
  *
  纪澜望着那个仓皇而逃的身影,默默地摸了摸鼻子,他有那么可怕吗?
  他们明明才第一次相见而已,她却视他如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他自问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三不奸淫妇女,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另当别论。他这个清远侯也算是规规矩矩地袭爵,府中无兄弟阋墙,在朝堂上也未与人结怨。名声虽不是太好,可谁不知道清远侯玉树临风,貌若潘安。
  而杜且竟然无动于衷。
  难道说……
  纪澜被自己的想法震慑了,俊郎面庞僵了须臾,旋即又如山间野花般绽放灿烂的笑颜。
  *
  “澜儿,那位女君是何家闺秀,看起来颇为知礼。”因纪澜长相出众,纪太夫人看了太多对他主动示好的女子,十分排斥这等不顾闺阁清誉的举动。
  纪澜扶着母亲出了石亭,缓步下山,“她就是明威将军杜如笙的千金,排行第二,单字一个且。”
  纪太夫人由衷赞叹:“杜如笙那般粗鄙的武夫,却养出一个这样识大体的女儿。”
  “母亲难得夸人。”
  “娶妻娶闲,样貌倒是其次,家世也无须太过显赫,清远侯府已经足够风光,娶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掌管内宅,让你无后顾之忧,这就可以了。”
  纪澜勾唇浅笑,“母亲何出此言?莫非是看中那位杜二娘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往你如何放荡不羁,母亲管不了你,可娶妻是大事,不能草率而为。皇后曾与我提过,想让你娶汝阳,被我拒绝了。”
  纪澜直呼母亲英明,“汝阳那娇纵的性子,我可伺候不起。”
  “方才那位女君就不错,不知许了人家没有?”
  纪澜再一次求证,“母亲的意思是,看中了?”
  纪太夫人道:“那也要看你的意思。”
  “那儿子去试试?”

  ☆、第12章:因果循环 为叶叶灵月静加更

  午饭过后,纪澜备了礼物求见杜且,杜且仍然不肯现身。
  隔着厢房的门,纪澜言语轻柔:“母亲命本侯备了今秋的新茶,为今日本侯唐突女君赔罪。”
  杜且赤着双脚站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望向窗纸的剪影,夕阳西下,连他的身影都被染红。
  她淡淡地道:“谢侯爷。白芍,把礼物收下。”
  如此平静的接受,倒叫纪澜无所适从。在来之前,他想过杜且会拒绝,准备了许多的说辞,可现下全然派不上用场。
  有一种扑进棉花里的感觉。
  可他是纪澜。
  “本侯方才看到院中有一未完的棋局,不知女君是否愿意共弈一局?”
  “妾不会弈棋。”杜且平淡地回答。
  纪澜微微扬眉,“本侯可以教你。”
  “妾不想学。”
  似乎有些难办。
  纪澜又道:“对了,本侯上山前特地买了一品居的松仁栗子酥,拿它配秋茗,再适合不过。”
  杜且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妾对松子不适,不过还是谢谢侯爷。”
  “你一向对一品居的糕点情有独钟,尤其是松仁栗子酥,你一次可以吃掉一整盒。”
  屋内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侯爷记错了,妾不爱甜食。”
  “那是本侯失误了,打扰女君休息,本侯告退。”纪澜把茶礼交给白芍,脚步轻快地走出小院,可脸色却是另一派凝重之色。
  杜且嗜甜,每餐之后必有糕点,从一品居到端香阁,她百吃不腻,尤其最爱这道松仁栗子。每每惹她生气,只要回府带一盒,她必会乖乖听话。
  可是后来,她却一点甜食都不碰。
  杜且的反应印证了他的猜测,她和他是一样的,所以她才会对他避而不见。
  *
  纪澜吃了闭门羹,心情却是愉悦的,把纪箫叫过来,又嘱咐了一番提亲的彩礼,才抬步往纪太夫人的厢房走去。
  “回来了?看来杜女君没有见你。”回来太早,纪太夫人一目了然,却没有因为儿子被拒而不平,“知礼守规,没有因为你是清远侯,而坏了闺誉。”
  纪澜佯怒,“本侯好歹也有薄名,她就这样拒人千里,就没想到她那个低等出身的父亲吗?真是不识好歹。”
  “她若是见了你,才是于家门有损。日后若是有人提起来,杜家就算有远大前程,也不值得结交。”
  “儿子被冷落至此,母亲倒为外人说话。”纪澜心中却乐开了花,有母亲的首肯,日后行事也少了一层阻碍。
  纪太夫人睨他,“你是被众星拱月惯了,就该有这样的人治治你。”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啊?”
  纪太夫人冷哼,“过些日子,我让官媒过去探探口风。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杜家的门第虽然低些,但杜女君姿容出众,也不算委屈你。”
  纪澜立刻露出笑脸,“儿子这就去办。”
  *
  杜且直至听到晚课的钟声,才步出她的厢房,在大殿的角落里跪坐下来。
  梵音缭绕中,乞求能得到片刻的平静。
  关于纪澜的记忆,一直纠缠着杜且,疼痛而难堪。重生的她,以为可以摆脱过往,重新开始,可为何让纪澜也和她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
  晚课过后,杜且留在大殿,请见妙莲大师。
  “檀越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是否有解不开的心结?”妙莲大师见她眉头深锁,面色不佳,“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杜且微微一笑,“妾有未解心结,还请大师指点一二。”
  妙莲大师道:“怕是要让檀越失望了,贫僧乃是出家人,无法为檀越指点迷津。世间一切法,因果循环,生死天定,不可强求。檀越若是想逃避,宝刹并非避风港,还请檀越早做打算。”
  “大师何出此言,您连妾的心结都未曾了解。”
  “红尘浊世,无非贪嗔痴怨。”妙莲大师双手合十,“檀越棋艺出众,不会连这点世事都堪不破。”
  杜且偶然的一次弈棋被大师发现,顿时羞愧难当,“大师,妾不过是……”
  “厉檀越来得正好,你与贫僧的那局残棋,被这位檀越破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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