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难当》第175/182页


葵敏总算是手脚有处儿挪动了,神情不大自然的落目于活计。两人一时间又归于让人尴尬的沉默。

凉薄的夕阳卷着树影婆娑投了进来,不带一丝温度,搅得人心悲怆。

“我以为你不会出手救皇上一命。”贵妃淡淡说来,那口吻中不能掩饰她的无奈,“你终归是有所求的,不如,现下说了出来吧。”

“娘娘当以为真是了解奴婢吗?与娘娘一样,奴婢活在这世间,自是步步艰难,如履薄冰。奴婢身上担着的是太夫人的吩咐,奴婢怎能怎敢轻待?说来,娘娘于这整桩事中举足轻重,奴婢救皇上一命,还请娘娘记得此时的许诺。”

贵妃看着葵敏一边忙着?意撂酪??一边稳着神儿的宛若说着平常话。有人远远望来,不知者还以为是主仆二人闲聊家常的呢。

“只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且不可滥伤无辜。我能做的自然尽力,可希望不要涉及政权才好,那一桩我是万万帮帮到的。”

葵敏忽而别过头来,侧脸瞧着贵妃,笑的温柔,那一瞬间,贵妃恍若又重温了旧梦,只是,葵敏那一腔现实的话终还是将她打的落花流水,不能回头,”奴婢想要的是什么,娘娘怎能不知?这可是太夫人的遗愿,贵妃莫要作糊涂。“

贵妃忍了再忍,终是吐出了真言,她不知自己恨的到底是已逝的太夫人还是眼前这个步步为营的葵敏,只是,心中那团怒火宛若天际腾起的晚霞,愈演愈盛,教人失去该有的理智,“那你何以要救皇上?不如他去了的彻底。”

“娘娘当真相信奴婢一心一意救皇上性命吗?若信,娘娘岂能屈驾到如此陋室与奴婢说长道短?”

她果真是存了心思的,贵妃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竟差一点不能支撑住。好一会子工夫,贵妃方迟疑问道,“你一直就在皇上身上做手脚的?对不对?或者再进一步说,在你之前的那人,俨然就是你们的人。”

葵敏未加否认,她顿了须臾方道,“娘娘是聪明人,若是珍惜皇上,珍惜身边人,就理应该有思虑。”

葵敏这一声身边人,如当头一棒斥醒了她,“你们到底意欲何为?若取政权,不是还有安亲王吗?你们难不成连三年两载也待不得?”

“不是时间的事,而是其中另有缘由,此时不便于娘娘晓得,待日后自有分章。”葵敏冷冷的收住了话头,任贵妃再说什么,亦是无济于事。

贵妃怏怏回头,殊不知,那葵敏瞪了一双眸子,若毒舌芯子一般,叫人心寒。

殿堂中,安亲王还在与皇上一起批阅奏折,贵妃心事重重,转身进了一旁暖阁。暖阁里熏香郁郁,与往日不尽相同,贵妃随口问了是哪里得来的香。

有宫女道是琅儿郡主送过来的。这当空,贵妃方记起已有些日子未与琅儿一道说说话了,当下就问起琅儿。

正说着呢,琅儿一头闯进来,笑了说,“娘娘可是刚刚记起奴?奴可是要生气的了。”

眼看她喜笑颜开的,贵妃的心情不自觉就爽朗了不少,她问“这是从哪儿得来的?怎么宫中倒没见过的呢。”

“自然是没有的稀罕物,这是大唐遣人送过来的。奴刚从皇后那儿讨来的,忙不迭的就借花献佛了。”

贵妃没想到这一串子有这么多关系,如今连大唐都扯了进来,只一扯及这儿,心里软软的若堵了一头棉花条子,话头在舌膛里打了几转方支吾了出来,“皇后娘娘可还好吧?”

“娘娘怎么不问问太子好不好?”琅儿腆着笑脸,低了声音,窃窃如鼠,叫人猜度就知道不是好意图。

“你这丫头,啥话也往外吐?也不瞧瞧这是啥地儿?”贵妃一张;脸早已熟透若果子,哪里还有分辨的劲儿,只是该数落的还是要数落,不然,来日还不被这丫头骑上了头?

“娘娘,难不成是奴婢说错了吗?娘娘真是想着皇后的吗?”琅儿笑的更是可恶,她凑近了说,“奴看着倒是莫衷一是的呢。”

第二二四章事实

面对琅儿的口无遮拦,贵妃一时真真的无言以对,其实,又何尝不是琅儿一言戳透了她的心思?即使是再隐蔽的心思若一旦用情至深,也是被人轻易瞧破端倪的,就如眼下这般不能说的尴尬。

琅儿目露柔和,她劝道,“娘娘何必为了一隅执念屈了大家?皇上已明了,太子钟情不改,娘娘亦是情根深种,这是大家所能接受的,娘娘不如坦然待之,反而倒是使人放得开。”

贵妃沉吟了须臾,叹道,“眼前哪是说这般的时候,皇上龙体尚未康健,太子那边也不太平,本宫终归是皇上的人,怎么能随便移了性情,岂不贻笑大方?”

琅儿拉了脸,不由分说呛声道,“说的就是吧?娘娘还不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皇上已是允诺,旁人还能说得了什么?天下最英明的两个男人为娘娘撑腰,娘娘还想怎么着?”

一连串的反问迫得贵妃垂了头,只是不语,话说容易,只是,事头儿落在身上,可有谁真正能晓得其中蹁跹滋味?终归还是有的思量的。

外头皇上又是一阵止不住却还是强自压抑的咳声,贵妃心都提到了喉咙口,她怎能有心思虑别处,就皇上这身子骨,着实已经让她焦头烂额,无瑕分心,贵妃忧心忡忡道,“实不瞒你说,葵敏不知使得什么法子,在皇上身上置了毒,皇上这样挨着,本宫心里惶急的紧。却又束手无策,真真的是夜不能寐。”

琅儿沉默了一瞬,道,“这葵敏到底是安的什么计谋?要说是偏于王爷这一边,似乎也不尽然,王爷与她也只是淡然以待,并未见有多深厚。这女子倒也是蛮神秘的。”

“本宫刚刚与她探过口风,无奈她真真是固若铁嘴,竟是一丝都不能透露,只是看她神情,倒似有深仇大恨一般,全然不是她平日里的稳定。”

“那就怪了,既是太夫人一手嘱托的人,却也是连皇上跟王爷都不能放眼里的一个女子,何以会有这般情绪?”沉思半晌,琅儿方吐出此言。

饶是两个玲珑剔透的人儿竟也不能猜度其中缘故,只是蹙眉轻叹。

这会子,安亲王进来,强作笑颜,“你们这是说什么呢?怎么瞅着叫人郁闷的慌?莫不是女儿家那一点忧伤也会传染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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