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娇妾》第38/87页


  卧房里,澄雁拥着薄被躺在床榻上,她只穿着件肚兜儿,露出大片凝脂般的肌肤,见顾湛推门入内,忙娇怜祈求道,“将军要了奴家吧,以后奴家愿和陆姐姐一同服侍将军……”
  陆茗庭正惊得回不过神儿,听了她口中的话,眼圈登时就红了,挣开男人的手就往外头走,“既然有人巴巴等着湛郎宠幸,我先出去回避一下。”
  顾湛脸色一变,紧紧攥住她的手,“该走的人不是你。”
  卧房中的动静传出去,庄妈妈忙带着丫鬟闯了进来,见了床榻上澄雁的模样,惊得倒抽一口冷气,暗骂这个贱蹄|子不知廉|耻。
  顾湛脸色难看至极,目光阴冷无比,“来人,把澄雁的身契取来。”
  澄雁一听这话,面上血色顿失,哭求道,“将军,奴家对将军死心塌地,将军不能把我送出府……”
  顾湛听着她的哭求声,神色愈发冷鸷,径直扫向一旁的丫鬟婆子,“庄妈妈,你办事不力,正房里服侍的丫鬟婆子统统下去领罚罢!”
  等丫鬟婆子退出屋外,陆茗庭依旧眼圈红的吓人,顾湛伸手去拂她的泪珠,却被她偏头躲开。
  顾湛沉声道,“人都被我赶走了,还气什么?”
  陆茗庭心里一阵波翻浪涌,脸上却勉强挤出一丝笑,“我瞧着澄雁模样生的也不差,何必把人赶走?不如以后我们姐妹二人一同服侍……”
  顾湛脸色霎时阴翳,一把把人拉到怀里,“你吃哪门子干醋?”
  “什么姐姐妹妹的?我只要你一个。”
  陆茗庭胸口一阵闷痛,被柳雨柔戳中的刺痛泛上心头,伏在他怀里颤声道,“莫要骗我了,我和澄雁又有什么区别?都是奴婢罢了……”
  顾湛听着她悲戚的声线,脸色阴沉,又听到「奴婢」二字,陡然开口,“岑庆,立刻派人去户部,把奴籍销了,换成良籍。”
  岑庆闻言一惊――这位陆姑娘深的主子宠爱,从贱籍到奴籍,再到良籍,一路水涨船高,难不成,自家主子真打算纳她为妾?
  可她出身扬州瘦马,就算脱了贱籍,将来被居心叵测的人查出来,以此为罪证参上一本,也是件棘手的事啊!
  自家将军一向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怎么在这件事上犯迷糊了!?
  岑庆不敢忖度顾湛的心思,顿了片刻,忙拱手应下。
  陆茗庭听了,也错愕地扬起脸看顾湛。
  先前费妈妈私自许下诺言,答应两年一到便放她出府换良籍,顾湛还为这事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如今怎么突然答应帮她换良籍了?
  顾湛揩去她眼角的泪珠,温声说,“换了良籍,你以后便不是奴婢。你和她们都不一样,安心呆在我身边,莫要胡思乱想。”
  有了平民良籍,便不用为奴为婢,甚至可以通过各地界的关卡,在大庆朝境内来去自如……两人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关头,早已情根深种,他笃定陆茗庭不会离开他,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把良籍双手奉上。
  陆茗庭眼圈一红,心头的担忧和慌乱通通被驱散了,觉得可靠又熨帖,一双水雾迷蒙的桃花眼直直看着男人,瓷白的小脸上甚是缱绻动人。
  顾湛吻了吻她的樱唇,“莫哭了。明日叫珍果陪你去街上散散心,再买些衣裳首饰。”
  他凑到她耳畔,低声说,“我想看你穿藤萝紫色的肚兜儿。”
  以前看见女子穿花红柳绿的颜色,顾湛只觉得艳俗无比,可陆茗庭一身肌肤莹润如玉,粉光脂艳,穿什么颜色都好看。最好各种出挑的颜色都来一条,肚兜日日不重样,再点缀些花样,才好夜夜被翻红浪。
  陆茗庭登时红了脸,粉拳轻轻锤了下男人结实的胸膛,“你欺负人。”
  他捉住她的绵软柔夷,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只欺负你一个。”
  ……
  抱着陆茗庭去了里屋,顾湛才提步去了议事厅。
  一众下属在议事厅中等候,见男人龙行虎步而来,纷纷起身冲他抱拳行礼,“见过将军。”
  顾湛端掀了袍子坐于上首的楠木圈椅上,端过一盏明前龙井,掀了盖子撇了撇茶汤的浮沫,“都免礼吧。”
  “秉将军,忠义伯集结两千精锐之师,兵分水陆两路,只听将军一声令下,便直入京师之地,将宋党走狗杀得片甲不留!”
  “秉将军,顾家军在绿营中日夜操练备战,任凭将军调遣!”
  “秉将军,属下奉命集齐五品以上、三百一十五位官员的联名上书,请将军过目!”
  “秉将军,已经派四十八位密探暗中盯梢宋府,一旦宋府上下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宋党走狗遍布朝中,盘根错节,既然顾湛决定要拔剑出鞘,必须一击即中,让宋党再无回天之力,否则来日贼首死灰复燃,重振旗鼓,就再难连根拔起。
  顾湛沉吟片刻,伸手在桌上敲了敲,“京畿兵马司那边呢?”
  副将面露难色,“京畿指挥使是宋阁老的心腹,属下多番游说,此人心志颇坚,无法为我所用。依属下之见,不如绕过此人行事……”
  杜敛摇摇头,“京畿兵马司负责戍卫京师,块难啃的硬骨头。若是不能拿下此人,只怕咱们的人马踏入京师的那一刻,便会走露风声。”
  顾湛面沉如水,抬手捏了捏眉心,“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便摘了他的乌纱,夺了他的权柄,换上能为我所用的人。”
  杜敛大惊失色,“你要进宫见皇上?”
  顾湛道,“不错。近日的兵马调动想必已经惊动皇上,此时我去御书房求见,自证磊落清白,反而能打消皇上的疑心。”
  杜敛和一众属下凝神不语。
  宋党贼人奸猾狡诈,堪比虎豹豺狼。此次行事凶险无比,每一步都几乎是走在刀尖上。
  事成,则除尽奸佞,伸张大义,事败,则万劫不复,身陷囹圄。
  顾湛屈起指节,在楠木桌上轻叩,菱唇微抿,狭长深邃的眼眸里有细碎寒光。
  虎豹豺狼吗?
  那便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
  傍晚时分,春风习习,金乌西沉。
  国子监外的成贤街上行人如织,街头巷尾商贩密布,一天到晚热闹非常。
  申时两刻,是国子监下学的时间,监生们怀抱书本,三三两两呼朋引伴地往外走。
  杜敛长身玉立于槐树之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国子监里涌出的人流。
  最近京城里发生了一件新鲜事,流连花丛的杜少卿为了国子监学正白嘉会,改掉穿花拂柳的浪|荡做派,每天申时,准时等候在国子监大门口,只为和白嘉会见上一面。
  “杜大人,又来等白学正啊?”
  一名褐衣男子冲杜敛拱手一拜,凑到他身边,“今日李上师请白学正在醉仙楼吃了午膳。”
  方子元是国子监上师,和杜敛是同届进士出身,那天杜敛向他询问白嘉会的事情,一打听不要紧,国子监竟然有好几位男上师都心仪白嘉会!尤其是那位李上师,每日三餐请她一同用膳不说,还鞍前马后的献殷勤。
  杜敛听了,心里又慌又乱,立刻拜托方子元帮他盯着白嘉会,有任何消息兔子第一时间和他汇报。
  杜敛暗暗咬牙,把李上师翻来覆去骂了一遍,拱手回了一礼,“劳烦子元兄费心。改日还要请子元兄吃酒,以表答谢。”
  两人说话的功夫,白嘉会和同僚一起走出国子监大门,远远望见杜敛的身影,白嘉会神色一变,立刻调转脚步走开。
  杜敛走上前,一把拦住她,“你跑什么!”
  自从上次在官船上被杜敛亲了一下,白嘉会处处躲着他,偏偏杜敛脸皮厚,日日在国子监门口守株待兔,不见到她决不罢休。
  白嘉会气结,“杜敛,大理寺很闲吗?你能不能不要烦我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理寺就没有闲的时候,这几日杜敛白天办案,晚上还要筹谋扳倒宋贼一党的大事,忙的焦头烂额,只有看到白嘉会的短暂片刻,才能轻松惬意一些。
  杜敛望着她,褪去一贯的轻佻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严肃的平静。
  他身量很高,站在理她很近的地方,一张风流倜傥的俊脸定定望着她。
  白嘉会被他灼热的眼神看的心头直跳,正准备转身走开,杜敛却俯身抱住了她,“白嘉会,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
  翌日,陆茗庭和珍果坐着轿子出府,去往御街的璎珞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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