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艳宦》第108/156页




第93章 把平时没胆子干的事情,……
  戚卓容忍不住勾了唇角,道:“什么秘密?要不然,陛下现在就告诉臣?”
  “不,不行。”他说,“不喝……解酒汤。”
  戚卓容哭笑不得。她从来不知道裴祯元酒品是这样的,前言不搭后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陛下当真是糊涂了,不喝就不喝,臣扶你回去睡觉。”
  可很快戚卓容就发现,她扶不动裴祯元。
  比她还高一个头的青年,她想徒手把他扶回去,谈何容易?拖行倒是可以,但万一明天裴祯元醒过来,想起自己被她拖了一路的事,那还了得。
  她努力无果,看看时辰已经很晚,又浪费了不少她睡觉时间,不由心里也有一股微微的火气冒出来,咬牙低声道:“裴祯元!你给我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当面直呼他大名。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喊他,裴祯元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醉眼迷离地看着她:“你……你叫朕?”
  “不然呢?”戚卓容没好气道,“上床!睡觉去!”
  “哦……”裴祯元僵硬地点了点头,撑着桌子站起来,往内殿走去。
  戚卓容在旁边搀住他的胳膊,生怕他摔了,一步一步挪到床边,终于大松一口气,手一放,看着裴祯元倒在床上。
  不料想裴祯元这个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扯住了自己的袖子,他倒下的瞬间,也把她拽了个踉跄,她跌在床边,臂肘撑在他的肩侧,与他的脸只有一掌之遥。
  她愣住。
  自他长大后,她从来没有与他这么近距离地对视过,淡淡的酒气拂在她鼻尖,有一点痒。裴祯元睁着眼睛望着她,眼角微红,不知是被酒熏的,还是困的。
  她早就知道,他从小就是个漂亮讨喜的孩子。但她直到今日才恍觉,原来他像这样懵懂醺然看人的时候,会比平时更让人挪不开眼。
  她撑着床面想要起身,却见他猛地伸出手来,在她背后用力一箍。她撞在他的胸口,鼻腔一痛,忍不住啊了一声,眼底冒出生理性的热泪。
  他疯了?
  戚卓容捂着自己的鼻子,诧异地挣扎抬头,却又被裴祯元一把按了回去。
  “不要看我。”他低低地说。
  戚卓容揉了揉鼻子,目及之处唯有他胸口的一片衣料,她觉得她半伏在他怀里这个姿势很不舒服,闷声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臣走后,宫宴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今晚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也不敢乱动,生怕触发什么隐藏的机关,激起他什么奇怪的行为。
  “什么事也没有。”他说,“我今晚……喝多了。”
  “那……”
  她想说能不能先放开我,谁知裴祯元却道:“我平时不喝酒……但就这一个晚上,我不想清醒。”
  戚卓容蹙眉。
  “戚卿。”他的手指伸在她的发间,轻喟一声。
  戚卓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下文,她拨开他的手,抬起头,才发现他似乎又已经睡着了。
  戚卓容:“……”
  一颗心蹦得飞快,她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努力压下心头的古怪之感,也不给他脱衣脱靴了――这都是干的什么,让他明天自己起来反省罢!她把被子往他身上一丢,就径直出了英极宫。
  然后踹开了司徒马的房门。
  司徒马吓了一跳,从床上坐起来道:“你干嘛?”
  戚卓容深吸一口气,抱臂道:“我问你,我从宫宴上走后,陛下都干了什么?以致于喝成这样?你给我把每个细节都想起来,如有隐瞒,我砍了你!”
  司徒马嗬了一声:“不就是喝多了点嘛,瞧你紧张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他娘――不是,呸,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抓了抓头,为难道:“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呀,你走的时候,宫宴也接近尾声了,无非就是几个大臣敬了他几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哦,还有个外国使臣问他,可有婚配,他们国王有意和大绍联姻,想把公主嫁到大绍来。不过被陛下婉拒了,对方也没有再说什么。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啊。”
  戚卓容心道,好嘛,原来搞了半天,又是谈婚论嫁的事情惹他不快。
  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还以为是他遭受了什么委屈,内心痛苦,所以才在她这儿寻求一时半刻的安慰来了。
  司徒马点了灯,去照她的脸,纳闷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戚卓容转身:“没什么。明天还有很多事,你替我陪陛下去罢,反正那些流程你也都清楚。”
  “怎么了?陛下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戚卓容道,“只是东厂那边还堆积了很多事情,我要赶在冠礼之前做完。”
  司徒马了然地点头:“那倒确实。那你就去忙罢,你再不把事情处理干净,我看陛下的桌上就要被弹劾你的奏折堆满了――你派人杀了那些狐假虎威的马贼,吊尸示众,好像作用也不大,虽然现在没人再敢冒充东厂,但是你心狠手辣的名头好像又上一层楼了。”
  戚卓容按了按眉心:“骂我无所谓,只是因政令是我提出,如今牵扯到陛下声名,我不高兴。”
  尤其是把她没干过的事情栽赃到她头上!然后再借此污蔑皇帝,动摇民心!
  “你觉得是谁干的?”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司徒马慢吞吞地说,“按理来说,为了仕途或私怨,想要报复你很正常,但如今已有陛下昏庸,放任权宦干政的流言出现,对陛下很不利。我实话实说,你作风如此尖锐,很容易就被当成别人刺向陛下的刀子。”
  “一般官员不会想着要这样对陛下,除非对皇权有野心。”戚卓容深深看着他,“司徒马,你在黎州的时候,可有感觉到肃王有哪里不对?”
  司徒马哼道:“他不对的时候多了去了,但充其量也只能算是蛮横跋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把柄。要是那么容易抓到他的把柄,我会这么轻易回来?”顿了顿,“你怀疑是肃王所为?”
  “没错。但如你所说,没有证据。”
  “那怎么办?”
  戚卓容说:“等。”
  “等?”
  “等。”她说,“等到幕后之人觉得时机成熟,有机可乘之时,自然不会再甘于只做口舌之功。等到那时,一旦动了真格,势必会露出马脚。”
  -
  次日清晨,裴祯元被渴醒,迷迷糊糊往床头摸去,摸了个空,他睁眼一看,床头什么都没有――这不是戚卓容的做派,他喝了酒,她不可能不备好水。想起戚卓容,他顿时清醒过来,昨夜所为作为涌入大脑,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又倒回了被子里。
  裴祯元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昨夜有使臣来问他婚配之事,他心里不高兴,搪塞了过去,一边喝酒,一边想起冠礼之后一定又会被那群大臣催着选妃,不由悲从中来。
  而她只知道他不喜欢听这些,却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不喜欢。
  他越想越气,就放任自己多喝了几杯。回到寝宫后,其实也没有醉得那么夸张,对自己在干什么一清二楚,只是酒意上了头,他就故意放纵自己,随心所欲,把平时没胆子干的事情,全干了一遍。
  他依稀记得昨天戚卓容走的时候好像有点愤怒,这……这也不能怪她,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小人行径,令人发指。
  他现在只是担心……戚卓容会不会看出了什么来。
  要不就此看出来最好,也省得他犹犹豫豫,不知从何开口。但是他又害怕,万一真看出来了,她又没有那个意思,就此和他一刀两断可怎么办!
  裴祯元脑子一片混乱,长叹一声,拥被坐了起来。
  外面天色渐白渐亮,他下了床,见外殿的桌上还放着早已冷掉的解酒汤,他走过去仰头饮尽,被冻了个透心凉。
  活该!
  裴祯元在心里暗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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