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291/438页


  一觉睡到天黑透,容佑棠猛地睁开眼睛:
  卧房内仅剩自己一人,安安稳稳盖着被子;角落亮着两座戳灯,一套内外齐备的衣衫整整齐齐叠好放置架上。
  天黑了!
  我得赶回家吃晚饭……
  容佑棠一咕噜下床,心急火燎穿好衣服,记挂着等待自己回家的养父,内疚感压倒其它一切,匆匆离开王府,一溜烟回家了。
  徒留审问镇千保返回的庆王面对空荡荡的卧房。
  “哼。”
  “好一个混帐东西。”
  庆王失望地叹了口气。
  华灯初上,京城繁荣富庶,车水马龙,游人如织。
  十月的晚风清凉,吹面舒爽。
  车轮滚滚,马蹄清脆,王府管家坚持派侍卫赶车护送容佑棠回家。
  下午的混乱场景挥之不去,容佑棠一路胡思乱想,脸皮发烧,待回到家门口时,他已经给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
  告别侍卫后,他略定定神,拍门呼喊:
  “张伯?顺伯?我回来了。”
  很快的,院门被“嘭”地拉开,杂役老张头一脸焦急,顿足扼腕地说:“少爷可算回来了!您赶紧去书房吧,前两回那个姓周的又来了,还带着几个家人。”
  “周仁霖?”容佑棠瞬间恢复冷静,满脑子的旖旎情思被压进内心深处,问:“他带着谁来的?”
  竹筒倒豆子一般,老张头噼里啪啦地告状:“我不认识,但老爷称呼‘周大人’、‘周夫人’、‘周公子’,还有六个狗腿子!他们蛮不讲理,简直是强盗,否则怎么能进屋?我按您的吩咐,根本不想给开门的,他们却胡搅蛮缠,那婆娘嚣张得很,老爷怕引来街坊注意,只好叫他们进屋。”
  “没事,我这就去瞧瞧。”容佑棠神色一凛,腰背挺直,疾步走向书房。
  意外的,靠近时居然没听见争执声?
  容佑棠惊疑不定,静听了片刻,一把推开房门,定睛一看:容开济坐右上首,管家李顺昂首挺胸护卫一侧。周仁霖夫妻坐右侧,其长子周明杰坐第三椅,此外站着他们带的六个孔武健壮的家丁。
  “爹。”容佑棠不慌不忙迈过门槛,忽略众多或好奇或充满敌意的眼神,快步走向养父,心虚歉疚地解释:“今儿有事,回来晚了,您用过饭了吗?”
  容开济答:“还没呢。你饿了?饿了就先去吃。”他警惕戒备,余光不时扫视周家人。
  “等他们走了再一起吃。”容佑棠直言不讳道。
  周仁霖打量庶子,又是气恼又是渴盼,碍于自尊,威严端着架子。
  “放肆!”
  周明杰自认责无旁贷,他底气十足,率先开口,质问容佑棠:“你那是什么态度?当了官儿,眼里就看不见人了?”
  头戴蓝纱帷帽的杨若芳强掩焦虑,劝道:“明杰,有话好好说,咱们如今是客人。”
  “不速之客,我家不欢迎。”
  容佑棠清晰指出,他落座养父身边,平静问:“不知周大人携亲眷家丁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家父年事已高,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礼打搅,我劝你们还是注意些吧,仗势欺人不算真本事。”
  “你――”周明杰“蹭”一下弹起来,怒目而视,旋即被他母亲按住。杨若芳咬牙赔笑,艰难启齿,险些脱口喊“明棠”,咽下后,柔声问:“佑、佑棠,我们想单独跟你聊两句,行吗?”
  周仁霖维持翩翩君子的风度,接腔说:“只耽误你几刻钟而已。”
  肯定是来打探镇千保下落的……
  容佑棠心知肚明,沉吟半晌,打定主意,皱眉道:“周大人,有什么话直说吧,我们都还饿着肚子。”
  “你们几个先出去,看好门窗。”杨若芳一挥手,屏退六个家丁。她焦头烂额,连续几夜没睡着,甚至无暇理睬顺利生下儿子的苏姨娘。
  周明杰忿忿不甘,讥讽道:“一有空就往庆王府跑,大献殷勤,怎么?那儿没准备你的晚饭吗?”
  “你说什么?”容佑棠脸色一沉,冷冷反问:“周公子如此清楚,莫非天天跟踪我?难道意图伺机谋害朝廷命官?那可是重罪。”
  “少血口喷人!你不过六品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容佑棠轻轻摇头:“天外有天,我永远不会认为自己了不起。像你这样的人,才喜欢说酸言怪语。”
  周明杰被戳中痛处,屈辱至极,脸红脖子粗,往前疾冲两步,吓得容开济和周仁霖同时站起来:“站住!”
  “你想干什么?当心我报官轰人。”容开济严厉告诫,警惕任何可能伤害儿子的人。李顺动作更快,几个大步冲到周明杰跟前挡着。
  “安静些!你俩别吵了,太不像话。”周仁霖黑着脸喝令。
  杨若芳暗中把庶子折磨了千万遍,只恨当年未能斩草除根!此刻有求于人,她脸上赔笑,和善道:“佑棠,你放心,我们这次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几句话而已。你若是知情,还望仔细告知。”
  “周夫人客气了。”容佑棠端坐,慢条斯理地撇茶沫,淡漠催促:“你们人多势众,看来,我不洗耳恭听是不行了。有话快说吧,别耽误彼此的时间。”
  外人在场,怎么问?
  贱婢养的下作贱种!翅膀长硬了,居然帮着敌人对付自己家?
  杨若芳怒火中烧,捏紧丝帕,索性敞亮表明态度,语带威胁道:“佑棠,我们只是想打听几句话而已,事关重大,烦请你的家人回避。今晚不成,明儿我们再来;明儿不成,后天我们还来。”
  死缠烂打?狗皮膏药?
  容佑棠不轻不重把茶杯一顿,扭头对养父耳语:“爹,他们胡搅蛮缠,无赖得很,您先去用饭,我很快打发他们走。”
  “他们究竟想问什么?该不会故意支开我想伤害你吧?”容开济顾虑重重。
  容佑棠乐道:“那不至于!众目睽睽,他们敢把我怎么样?放心,您避一避,免得脏了耳朵。”
  好说歹说,容父才不情不愿地带管家回避,守在书房门口,来回徘徊。
  “我只给半刻钟。时辰一到,你们必须离开,否则休怪我家动手驱逐。”
  容佑棠毫不客气道,他重新端起茶杯,晃动嫩绿茶水,状似百无聊赖。
  “你――”周明杰脸色铁青,自认受到极大的侮辱和蔑视,想发作,却被父母同时喝止:“明杰,你冷静坐好。”杨若芳威严吩咐。
  “不得胡闹!”周仁霖烦躁地一挥手,催促妻子:“你抓紧时间,快问吧。”
  隔着蓝纱,杨若芳恶狠狠剜了丈夫一眼,定定神,试探着说:“明、佑棠,我知道你跟庆王一贯交好。”
  容佑棠慢吞吞说:“哦?”
  “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志向远大,从前、从前……往事不堪回首,假如一定要追究,那也只是家事,大可慢慢商量。无论如何,咱们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你使性子闹分家,分就分罢,但怎么能帮着外人拆自家的台呢?嗯?”杨若芳苦口婆心地教导,轻描淡写把“周明棠”摇身一变“容佑棠”称作分家,殷勤示好,热络拉拢。
  然而,容佑棠重生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此生绝不做周家人!无论如何要设法带娘亲一起脱离苦海!
  只可惜造化弄人,容母被害,长眠西郊坟场。
  忆起母亲,容佑棠哀恸怀缅,涌起一阵阵怒意,冷冷道:“我竟听不明白周夫人的意思。”
  “你――”
  杨若芳险些气个倒仰,她强压下情绪,忍气吞声,直接问:“佑棠,庆王近期是不是抓了两个人?”
  “并未听说。”容佑棠矢口否认。
  “何必隐瞒?”杨若芳冷笑,嗤道:“一个白琼英,你下河间查案时,秘密带她一同回京城;一个包锋,那是我娘家的家奴,庆王蛮横霸道,居然私自扣押他人家奴!”
  “他们是谁?我连听也没听过。”容佑棠神色未变,继续否认。
  杨若芳忍无可忍,豁然起身,语意森冷,从牙缝里吐出字,恨恨提醒:“明棠,否认没用,我知道你不仅知情,还参与了调查。哼,俗话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别太得意了,帮着庆王整倒我们,你也得不到好处,到时捅破你的身份,忤逆不孝的名声可不美,人言可畏,任凭你如何解释,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你威胁我?”容佑棠也起身,比对方高出一个头,昂扬笔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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