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你的唇》第17/20页


  听完织君慌张的原因,奶娘与婢女们也纷纷放心了。
  接著她们纷纷向织君报告著小银杏这一个月来成长的细节,你一言、我一语的,热络得不得了。
  织君却显得心不在焉的,直到见到了勒总管,她才知道都晟骁突然回来将她从狱中救出,以及秋菊、冬梅不见的原因。
  原来是秋菊跑去找都晟骁的,他离营回来救她,并不是什么心有灵犀,而是秋菊替她喊冤去了,但为什么她们至今还未回来?
  织君越想越是不安,加上隔天又得知段王妃、慕容静雪、春桃三人失踪,她更是不安了……
  *****
  快马赶了十天的都晟骁终于赶到了河曲,却在见到军心涣散时,脑海里警钟狂鸣。
  将马儿交给手下后,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指挥营奔去!
  「将军!龙将军!」
  阻止都晟骁的是都晟燡的随从力格达,他于是放慢了步子,问道:「什么事?力格达。」
  「龙将军请先不要入帐!」力格达阻挡在他的面前,一脸悁急。
  「为什么不要入帐?」他不禁沉声问道。
  「朝廷派来的钦差等在帐中已经五天了,他们要押您进京啊!」力格达据实回答,「虎将军曾命小的在关隘口等您,却因为迟迟不见您归来,而陆皓又早在钦差来之前便上路了,虎将军便亲自赶回邺城要给您提个醒儿!」
  乍闻此事,都晟骁脑中一片空白。来了,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还来不及向皇上请罪,朝廷就早一步知道他私下离营一事。
  「现下呢?钦差人呢?」
  「钦差还在……啊!龙将军,您别进去啊!」力格达连忙阻止他。
  「为什么不让我入帐?」都晟骁坚定的反问他。
  他不是个遇事便畏缩的男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即是训练他成一个勇于面对任何事情的武士,即便三年前首攻邺城惨败,他也不推卸责任的一肩扛起了,现下又怎么会因为钦差奉命拿人而有所逃避?
  「龙将军,钦差是要拿锁您进京的啊!」力格达再一次提醒他,「虎将军要小的转告您一句……」
  「什么话?」
  「虎将军说您现下不再是一个人了,您已经有家室,所以……」
  「所以我就该逃走吗?」都晟骁反问,接著他仿佛是在对自己宣告般的说:「力格达,或许你的主子是关心他的兄长,但你不能就这样替他传话啊!鲜卑武士从小所受的教育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只有十二岁的力格达点头道:「是诚实、勇敢和忠贞!」
  「嗯!好孩子,现在别再阻挡在我面前!」说罢,他即绕过力格达入帐。
  「龙将军!」
  帐里的人纷纷起身,望著他笔直的走向堂桌前。
  「璟郡王。」都晟骁拱手为礼。
  同是都晟家族一分子的璟郡王赞赏的点点头,他毫不徇私地说道:「圣上口谕,都晟骁听旨!」
  闻言,都晟骁立即朝天一拜,行以军礼,单膝跪下。
  果然,皇上以不顾军中纪律、擅自离营、枉顾职责的事将他收押刑部大牢,择日候审!
  都晟骁可以理解形式上皇上必须这样拿人,一旦他向皇上禀明事情原委后,他立即告请退伍、解甲归田,再也不和织君分离。
  小野狐,你等我!都晟骁默默地在心中道,镇定的让璟郡王的士兵将自己铐上手镣、脚镣,然后跟著他们离营前往平城。
  第九章
  听完了都晟燡的来意之后,织君惴栗的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
  发生了!终究她还是个不配得到幸福的女人。
  「夫人……」秋菊流著泪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织君。
  织君摇手,但她还是顺从的坐下,「那么……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沿路都没有拦到他,他就这么地回前线……被抓了?」
  「不!嫂子……」都晟燡忧心的望著织君苍白的脸庞,「骁哥不会这样就被抓的,因为璟郡王是咱们都晟家的人,也是皇太后最钟爱的表弟,他一定会帮咱们的!」
  「璟郡王?」
  乎模补充道:「夫人,璟郡王是朝廷派来的钦差。」
  「请别叫我夫人了,我不配……」织君边摇头边望著乎模道:「都是我惹的祸,朝廷要问人也该是问我的罪啊!怎么可以……」
  「不!都是我不好!」秋菊抢白道:「我没有想到后果会是这样……都怪我不好!是我太冲动,莽莽撞撞的跑去找将军……」
  「不!」冬梅也接续道:「是冬梅没用,不该在半路上昏倒,才会延误了将军来回的时间……」
  「没有、没有!你们都没有不对!」乎模连忙安抚三个急躁的女人,「阿骁本来就不该离营的,他是这次与姚钦成同授兵符的统帅之一,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坐镇指挥的,但他离营了,便表示三军没人统领,更何况皇上要能服众,就必须将责任追究个清楚。」
  「那……难道没有转圜了吗?」织君喃喃的道。
  「有,」都晟燡点点头,「皇太后和我们的父汗一定会保骁哥无事的!」
  对于都晟燡的论调,乎模只能横他一眼,「这也得看阿骁是为什么事情非得离营,他既是为了夫人回来,那么就必须要有能够说服皇上信服的理由,或者是些证据。」
  「证据?」织君望了望秋菊与冬梅。
  「还要什么证据?分明是段氏母女她们搞的鬼嘛!」秋菊气不过的大声道。
  「当真?」乎模惊喜的道:「那你们可有证据证明?」
  「将那个鬼府尹抓进京审问不就成了?还需要个啥证据?」都晟燡不禁有些恼火了,「不是那该死的府尹拿人的吗?问他为什么拿人不就得了!」
  「不,」织君站了起来,摇头分析著,「如果府尹存心耍赖的话,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除非真的有证据能证明他是被人唆使的。」
  「对!夫人说得对极了!」乎模沉吟著,「所以我们还是尽早进京,协助调查,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每个人都望著乎模。
  乎模摇头叹息道:「可惜咱们没能找到证据带回去呈给皇上。」
  「谁说没有证据的?我就是证据,我和你们一起去!」
  大伙儿皆瞠大了眸子,不可思议的望著出声的织君。
  织君一脸平静的说:「没错,我也算是证据之一,骁是为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拚了命赶回来的,因此我一定要去!」
  *****
  事情一旦决定,就立刻上路。
  织君不会骑马,所以只能乘马车,一路上尝尽了山路崎岖的颠簸之苦。
  虽然冬尽春来,但从邺城一路往北,天候依然严寒,让织君渐渐地虚弱下来,她夜不安枕、食不下咽,再加上害喜的负担,到最后她连憔悴都掩饰不住了。
  都晟燡与乎模几次劝她返回邺城,却都被她以强大的意志力给驳回了。
  「想到骁在大牢里所受的苦,无论如何我都要进京去求皇上,求他念在骁历年来为朝廷所立下的汗马功劳份上饶过他;如果只是这样你们都不愿意带我去的话,那你们尽管将我扔下,我就算走不动了,也会爬到平城的!」
  就这样,连著十天,无论他们如何劝她,她都固执地不愿回头。
  但是这一天,马车轮到都晟燡驾驭,乎模则与其他几名随从骑马跟著马车前后,却半天都没听到织君开口,都晟燡才发觉不对劲,并倏地停下马车!
  「怎么了吗?阿燡。」乎模停下前进的脚步,转了回来问道。
  「嫂子……嫂子……」都晟燡先是唤了几声,接著便忧心忡忡的往马车里爬了进去。
  幽暗的马车里,织君趴于车厢中,细碎的喘息声一声声地飘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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