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大道》第50/181页


谢初一听就愣住了,呆立原地,迷惘地睁大眼睛。

这时某样东西斜飞而来,砸到宗诚额头。
“宗诚,你怎么挂我电话?”白大褂的医生没好气说,“药也不拿就走,能不能改改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
宗诚扶额一笑:“千影,你别激动。”
叶千影大喊:“我不是激动,是烦躁!”
“好好,你别烦躁。”
“真是看到你就来气,你怎么还待在医院没走?”
“等你把药给我送过来啊。”
“扯吧,你他妈竟敢挂我电话!”
“……”

眼前一幕,令谢初颇为讶异。
这位叫叶千影的医生,竟能以这样的态度和宗诚说话,而宗诚对他的态度,竟也这样不同寻常……
亲密,自然而随性。
仿佛他认识的宗诚,和叶千影认识的宗诚,不是一个宗诚。

谢初默然几秒,轻声说:“诚哥,我走了。”
宗诚忙着抚平叶千影的炸毛,简短地“嗯”一声,又和叶千影说话去了。





第26章 纵魇(一)
晚上十一点半,白翌宁家的门铃被叮咚按响,不解气似地,又传出砰砰拍门声。
白翌宁一言不发地打开门。
谢初不由份说,一闪身钻入房中,哆哆嗦嗦说:
“外头起风了,好冷。”
他头发被风吹乱,面容疲倦,仍然穿一身医院单薄的病服。像完成长途跋涉,满身风尘。

谢初从饮水机里接出一杯热水,咕噜咕噜灌进肚子里,拿手背擦一把嘴边水渍,喘着气说:“我从医院走过来的,中间还绕了路,绕到一片荒地去了。能赶在午夜之前走回来,简直是奇迹。”
旁边的人没声响。
谢初勾嘴一笑,自己找话题:“你不打招呼就走,我只好过来找你,多亏你在家,如果你不在,我又得在你家门口安营扎寨。”
“时候不早了,”他从旅行包里翻出两件衣服,“我去洗个澡。”
说完便往浴室走去。

关上门,谢初笑意尽失,脱力地贴墙滑坐在地。
发完高烧,也没吃东西,在夜晚的冷风里连续走五个多小时的路,快要了他小命。
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迫得谢初扶住墙,闭上眼睛喘息。喘了很久,他强打精神站起来,脱掉衣服,打开花洒正要洗澡,白翌宁一踢门冲进来。

谢初猝不及防,被白翌宁拽住手臂一把推到墙上,后背撞得钝痛,谢初下意识闷哼一声。
“你闹够没有?”白翌宁不耐烦地质问,眼神带着突然爆发的恨意,“一而再再而三,你有完没完?”
谢初被他弄得很痛:“翌宁,你,你先松手。”
“回答我的话!”
谢初一怔,强忍着痛,问:“你为什么生气?”
“生气?”白翌宁冷笑,“我只是觉得很厌恶而已。”

谢初脸色煞地变白:“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对我说这个词,”语气一弱,轻轻地,“……结果,你还是说了。”
白翌宁冷声说:“以前事我早就忘了。”
“是吗?”谢初惘然。过了很久,低眉涩然一笑,“是吧。”
谢初一笑,白翌宁心情就异常烦闷,他手指加力,力度重得几乎快把谢初肩胛骨捏碎。

谢初强忍肩头剧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比我还小半个月,但以前你总喜欢逼我喊你哥哥。翌宁,我们以前关系那么好,你真能忘得一干二净?”
谢初提到这节,白翌宁眼神骤然暗沉。他盯着谢初说:“记得又怎么样,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记忆罢了。”
谢初倔强地反驳:“如果无关紧要,为什么对医生说你是我哥哥?”
白翌宁一时噎住,谢初抬手揪住白翌宁衣领,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急促地说:
“如果无关紧要,为什么送我去医院,为什么在刚才打开门,为什么冲我生气发火。白翌宁,你有种把你的真心话说出来啊!”
白翌宁越是沉默,谢初越难自控,连日来的抑郁翻滚成滔天洪水,他红着眼冲白翌宁大吼:
“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缠你,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我在你的世界里消失了六年,你难道没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六年?这六年里我从没停止过想你,现在遇到你,不想再失去你!白翌宁,你他妈懂不懂!”
谢初一咬牙紧闭嘴唇,胸膛剧烈起伏。

白翌宁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
慢慢地,他松开谢初肩膀,反过来扣住谢初揪起自己衣襟的手,神情暗昧地说:
“说得很好,谢初,我差点就被感动了。”

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谢初不是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刚才一句话,天知道耗费他多少力气。他拿锋利的刀子将胸膛破开,连血带肉掏出隐藏内心深处的情感,他以为,即使白翌宁不接受,至少也该尊重。
可白翌宁连尊重也没有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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