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大道》第52/181页


“那次,翌宁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没能抢救过来。”

持续的折磨以来,第一次,谢初开口说话了:
“这里,曾经很痛吧。”
谢初拼尽自己残存的力气,慢慢抬手,放在白翌宁胸膛上。指尖的位置,似乎指向那道疤痕,又似乎指向心脏。
白翌宁神色微变,冰冷的瞳孔里裂开一线细小的缝隙。谢初的指尖划过他胸前伤疤,他却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哎,”谢初低不可闻地叹了声,“为什么不去医院啊,呆子。”

血流不止,却不去医院。你在想什么,翌宁?
你想让自己就此死掉吗。
死亡,是个很仓促又很漫长的词汇。死只在一刹,但之后,那些已死之人的亡魂会时不时从还活着的人心底浮现,想抓住,无踪无影地溜走,想逃避,无休无止地纠缠。

谢初的手从白翌宁胸膛移开。
“你要这个身体,我就给你这个身体,”谢初定定说,仰头直视白翌宁,黑眸里耀动火焰,“你要什么,我不会给你?”

翌宁,我所拥有的,全部都可以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翌宁,我所拥有的,全部都可以给你。”
这句话到故事后半段,将变成一句谶语。

谢谢葡萄同学的地雷。





第27章 纵魇(二)
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消失了,一个头发湿漉漉的男人推门而出,走到窗边,刷地拉开窗帘。
一片微光铺进房中,照出房中狼藉不堪的景象――
被子揉得皱巴巴,被单有一大半从床上滑落,床头柜被推翻,台灯撞到墙角摔坏,原本摆放整齐的书籍和CD,乱七八糟地散落各处。
谢初看清楚房中一团糟的情形,意识陡然清醒,燥热感席卷心头,真想翻过身去,背对站在窗边的男人。
但他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浑身骨头拆成散架零件,别说动弹,就连呼吸,都要消耗他大把精力。

谢初只能软在床上,冲白翌宁干瞪眼。
白翌宁已经洗过澡,头发湿着,没穿上衣,仅套一条柔软的棉质长裤。饶是此,他仍然站得笔直,慢慢地抽着烟,散发凛冽又冷漠的气息,似乎和这满屋混乱毫无干系。

白翌宁抽完烟,一转头望向谢初,两人视线在空气里直直交汇。白翌宁没想到谢初会如此直接地盯着自己,倒先愣了一下,才说:
“去洗澡。”
谢初心中苦笑。他连翻个身,避开四目相对的力气都没有,哪还能从床上爬起来,爬啊爬,爬到浴室去?
“我等等,”卯足劲,依然气若浮丝,“等等再去。”

白翌宁无声地打量谢初一阵,突然勾下唇角,语带嘲讽地说:“你不会被我干得动不了吧?”
谢初印象里,白翌宁很少说脏话,但不是不会说脏话。他一说脏话,总是一句见血,比千百句破口大骂还锋利。谢初被他说得浑身不自在,想解嘲地笑笑,却又觉得被人这么说了还笑,好像有点太作贱了。
于是谢初维持着僵硬的脸色。
白翌宁走到床边,俯身,将谢初打横抱起来。

谢初吓了一跳,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白翌宁没理他,一脚踢开浴室门,很不温柔地将谢初丢进浴缸。
谢初的腰撞到浴缸壁,疼得“嘶”一声倒抽口凉气,扶腰缩成一团。
白翌宁似乎很乐见谢初难受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说:“低头。”
谢初还没反应过来,头就被一只手给狠狠按了下去,滚烫的热水泼到头上,谢初忍不住大叫:“烫、烫!”
白翌宁收回花洒,把龙头往右拧,这回浇到谢初头上的水不烫了。
岂止不烫,简直冰冷。

“那个,我来调吧。”
谢初无奈地说,顶着冰火两重天的头,扶住酸痛乏力的腰,艰难地挪动身体,够到龙头,调节至温水位置。
水温终于合适了,其它方面又开始出问题。

“耳朵里进水了!”
“等等,沐浴液进我眼睛了!”
“不要拽我头发!”
“哎哎,痛,别拧我的手!”
“胳臂也别折!”
“腰,我的腰!”
……
白翌宁就像拔鸡毛一样给谢初洗澡,折腾得谢初从头发到脚趾头无处不累无处不痛。谢初再也忍受不下去,神色惨淡地望着白翌宁,恳求:
“麻烦你,让我自己洗吧。”
谢初这幅扶着腰缩起身体疼得直哆嗦的模样,落入白翌宁眼中,完全变成一副赏心悦目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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