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子峭)》第36/98页
“不怕!天哪,我这么爱你,怎么会怕呢?”
“这病会死人的……”她好像在提醒我一个基本常识,因为疯子总爱忘掉常识。
“天哪,”我叫道,“即便明天就死我也不管了!”
“天!你真是个疯子!”她感叹道;看得出,她也喜欢疯子。
我就抱着她沿着江畔的栏杆边走,沿江一带那蓝色的光影投在她脸上朦朦胧胧的,你要是愿意,完全可以说她美得就像一个蓝色的梦。我就那样低头欣赏她,她报以温柔的微笑,那笑在我看来就像一曲《蓝色的爱》。上帝呀,我真他妈陶醉得一塌糊涂了!
“告诉我,你怎么染上这病的?”一会儿后,我问她。
“以后跟你说,好吗?现在不想说。”上帝,她老是说以后。
“是不是那混账香港佬传染给你的?”
“不是他,――他没这病……”
“那到底是谁啊?”
“别问了好吗?”她哀求说,“以后我会跟你说。”
“好吧,好吧,不说这鸟事了!”我真他妈愤恨得够戗,虽然愤恨中还带着浓浓的幸福!“你包里装的什么?有点沉?”
“就是托尔斯泰那本中篇小说集,还有很多……女人的东西。”她说,几乎是在撒娇。
“你在哪儿找到的那本书?”我突然又来劲了,当然愤恨也还是在的,幸福亦然。
“在天河购书中心买的,逛了一个上午才找到的。”
“我的女神,你太美了!”我忍不住又吻她。
我抱着她走了很远,她怕我累了,看路边有椅子,要我坐一会儿,我也正想抽一支烟。她依然挽着我的混账脖子。她知道我想抽烟,帮我从衣服口袋烟盒里取出一支递到我嘴上,又拿打火机帮我点火。我就吞云吐雾起来,每抽一口,她就帮我把烟拿开,哎哟,这真他妈是一种享受。我抽烟时弄出一种非常享受的声音,就像他妈抽大麻一样。我还故意把烟雾吐得很有一种欣赏性:让那烟雾从嘴里慢慢向上喷出,再缓缓吸入鼻孔,再接着从嘴里出来。她看了,笑个不停。天哪,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了!快抽完一支烟的时候,我手机来短信了,她摸出来帮我看。
“叶迩牵?”她问,“你女朋友?”
“你的直觉真厉害啊。帮我看看她说什么?”
“‘你现在在做什么?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很想你!’”她念了短信,脸上的表情顿时复杂起来了,尽管她在掩饰。
“帮我回她,就回:‘我在江边散步呢。你早点睡吧!’”
“就这两句?没别的了?”她打好字,问我。
“发了吧。”
我们沉默了起来,不是很久,可能就五十年的样子。
“你愧疚了吗?”她问我,歪着个脑袋。
“有一点。”
我说的是实话,我要是一点不愧疚那才他妈怪呢。可是我太爱眼前这个女人了,爱得如此强烈,如此疯狂,以至于把对叶迩牵的愧疚之情淹没了,就像洪水淹没小溪一样。她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仰望着我。我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
“你在想什么?”我问她,想通过说话摆脱这种情绪状态。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哎呀!下雨了!”
确实有雨点掉下来了,零零星星的,可能会下大。
“我们去哪里?”
“我突然想喝酒了,”她说,“要不我们去蓝猫住那儿吧,她那儿还有很多红酒。”
“好主意!”我叫道,“蓝猫不在吗?”
“她今夜可能不回去。反正有两间房呢,一间是她专门留给我的。”
“好,那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