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子峭)》第59/98页


“谁他妈不敢打?屌!”金以恕叫道,“我就不信邪!”

那就继续打。这时候沈优子从浴室出来了,脸上的血痕洗掉了,头发绾了起来。她脸上有一种十分别致的沉静,甚至称得上虚怀若谷,这对于她还真他妈少见。她过来看了看金以恕,转身想上床去,金以恕叫住了她。

“别忙上去,”金以恕说,“过来帮我看看有没有人搞鬼。看到作弊的马上跟我说!”

天哪,我差一点就要跳起来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捺定了性子。说来你还真得佩服我的忍耐力,这种忍耐力和爆发力一样可以摧枯拉朽。

沈优子就过来坐在金以恕混账大腿上,就像刚才那个中文系女生一样。在不长的一段时间内,先后有两个混账女生坐在那混账大腿上,而且坐得他妈心安理得,这多少有点让人惊异。沈优子甚至还摸了摸金以恕脸上刚才被巴掌洗礼过的地方,着实爱抚了一番。他们就坐在我对面,这两个狗娘养的越是亲热,我就越是专注于出牌,或者说,他们越是那样做,反而越激起了我出牌的智慧,如果这称得上智慧的话。

这一局打下来,我毫不客气又赢了。

“哼!”金以恕鼻孔里吼了一声,像火车头在喷气:“怪!怪!怪!”

“手气不好就别打了吧,”沈优子说。

“有人作弊吗?”金以恕问。

“没注意……”沈优子不置可否。她这种鸟态度简直要让我过去扇她一耳光。

“作弊会让你注意那才怪呢,”关亨意味深长咕哝了一句。

我向右转脸45°角,盯着关亨那张混账至极所谓富于官相的丑脸,慢吞吞问:

“你什么意思?”

“我没点名说谁啊,”关亨连忙说,并不看我,“真的就这么霉?还打不打?”

“再打一盘!”金以恕说,接着捏一下沈优子的混账乳房,对她说:“去刷牙!等会你跟我口交,吸一吸我的霉气!”

尹孜为在旁边怪笑了一声,嗓子扯得他妈老长,你知道这是他的一贯作风。金以恕那句话在这一声怪笑中获得了某种戏剧性的效果。

沈优子少不得扭捏扭捏,表示一下作为一个女人应有的羞赧,然后就真的去刷牙了。老天,我还真他妈佩服这妞,竟这么听话,要命的是还装出一种混账羞涩!天晓得她现在根本不知道羞涩为何物,在417里做爱对她已是家常便饭。要是她对金以恕大叫一声:“好主意!我正想跟你口交!”说不定我听来还舒服些。

沈优子刷牙回来依旧坐到老地方,金以恕那混账大腿上。可以说,刚才金以恕被赏赐那一耳光,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他和沈优子的亲近。

“我还真舍不得你呢,”他又捏了一下那贱人的乳房,“你先上去吧,我屌(请你注意他用词)完这一盘就上来。如果这一盘还输,那就说明绝对有鬼!你看我这牌,要是还输了,那他妈真是……”金以恕现在不说打麻将或搓麻将,而说屌麻将,从这词语活用中你可以看出他处于什么鸟状态。

说实在的,他越是那样说,我越希望他输,就让他得出有鬼的结论去吧。不过这盘看来我赢不了,因为我的牌实在太差,我再怎么发挥直觉力也无法挽狂澜于既倒。最后,这一盘赢的不是金以恕,也不是我,而是贾力勍,这样总比我赢要让他们好受得多。

当时就不打了,散伙。时间已快十二点,可以上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贾力勍还有点舍不得走,他当然想听听沈优子和金以恕口交的盛况,要是能当A片现场饱览一番,再好不过。但怎么说他总不能厚皮老脸留下来等候这种鸟事,好歹赖了一阵子,还是过去了。其余几位各自爬到床上,该干什么干什么。尹孜为已经在床上了。

金以恕一上床,果真就和沈优子如此这般干了起来,真他妈是地动山摇啊。金以恕干这件事总是他妈敬业无比,好像要把赌桌上的霉气全发泄到这鸟事上。那磅礴的床上交响曲我就懒得去描绘了,即便你耳朵还没起茧,你或许也亲自演练过,不用我在这里啰嗦。需要说明的是,这天晚上沈优子叫得毫无保留,完全肆无忌惮,听她那疯狂的架势,就像巴不得整个东半球都听到。

尹孜为是近水楼台,肯定听得他妈热火朝天。金以恕干那事时旁人对他就像空气,根本不存在。尹孜为实在听不下去了,干脆起床下来,打开电脑。

我心里也很他妈浮躁,这是真的。你想想,在距离仅仅两米开外的对面床上有人做那鸟事,叫得他妈天崩地裂,根本不把你当回事,不浮躁才怪。甚至我敢打赌,就算是功力非凡的老和尚,置于这种境地也会浮躁,保不定佛心大乱。何况我和沈优子还有那么一段混账瓜葛,你可以想象我心里的滋味。但你要是以为我是出于嫉妒,那就大错特错了。与其说嫉妒,还不如说是蔑视: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蔑视这对狗男女。我承认,听沈优子那浪荡的叫声,勾起我不断回想那天晚上我和她在床上战斗的盛况。我甚至有一个想法,要是有机会不妨再跟她来那么一次,发泄一下我内心的暴力。真的,这是我内心一个真实的想法,千真万确,要是我不承认这一点,或者不把这一点写出来,那就是回避了真实的人性。

最最奇怪的是:上床没多久,关亨这白痴竟然打起了呼噜,也是他妈地动山摇,你听他那轰隆隆的鼾声,感觉就像在跟金以恕他们比赛一样。天哪,打鼾的人竟然听不到自己的鼾声,也听不到整个东半球都能听到的做爱尖叫,这不能不说是一大世界奇迹。
18.-第十五章
51

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时间是两点过。昨晚我耳朵尽是他妈尖叫声和呼噜声,睡眠效果一塌糊涂,直到快天亮才睡着。上午我醒来一次,迷糊中听到那几个鸟人在说话,很快又睡过去了,这一睡就到了下午。我起来时,宿舍里空无一人,除了我自己外。

洗漱之后,我照例用电炉烤辣椒,弄好了装在瓶子里,出去吃饭。饭后我拿书去图书馆看,图书馆这两天刚开放。我拿的书就是刚买的那两本,我要尽快把它们看完。我买书就要看,而且要从中切实获得某种东西,变成自己的力量;要不是这样,我宁愿不看书,宁愿发呆。我可不想学那些混账人士,喜欢买书,却并不看书,只摆在那里做装饰品,这些鸟人与其说是爱书还不如说是爱面子。要我说,面子这鸟东西可有可无,说白了那不过就是虚荣。我真想不通,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认识,要那混账面子做什么鸟?

这天我把《尼采自传》看完了,这本书不厚,但力量感毫不逊色。晚上我开始看《纯粹理性批判》。我一接触这本书,立刻痛恨相见之晚,真的,要是我早几年看到它就好了。倒不是说康德的文笔很好,老实说,康德老学究式的文笔简直就像他的生活一样枯燥,和尼采诗意恣睢的文字不可同日而语。但无论怎样,康德所关心的问题本身吸引了我。我不打算在这里谈康德所关心的问题了,这有两点考虑:其一是,我这是小说,不是什么混账哲学教科书或哲学史,我不过是在写一个人的心灵史;其二是,那些哲学教授们要是看到我在这里大谈特谈康德哲学,他们肯定要笑掉大牙——笑我不自量力,班门弄斧。这些教授一辈子的使命就是研究康德或别的某个哲学家,他们研究得那么深透,自以为也成了康德或某个哲学家,以至于有点洋洋得意起来。现在要是看到我这个杀人犯在这里卖弄起康德哲学,他们不笑破肚皮才怪。所以,我还是不班门弄斧了,藏拙为好。倒不是说我害怕班门弄斧,有时候我还真他妈想操起板斧舞弄一番,才不管你班门不班门呢。但我这里还是不弄的好,就弄弄我这支秃笔吧。你可能觉得我的进度有点慢了,如果你是个急性子的话。我劝你稍安勿躁,性急没什么不好,但不能因为急了就忽略掉真实。其实,不妨告诉你:高潮很快就要到了。

晚上九点过我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只有尹孜为一个人在。

“怪啊!”我说,“今天这几个鸟人居然不打麻将了,都跑哪里去了?”

“关亨今天过生日。他没请你?”尹孜为说。

“噢!这样!他没跟我说。”

“他早上跟我说,我没空,懒得去。”

老实说,凭我和关亨那种比陌路人更糟糕一百倍的关系,他过生日要是请我才怪呢。话说回来,就算他请我我也不去,实在不想去,这是没办法的事。我要真厌恶起一个人来,那是永远也没法再喜欢的。问题是,关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一处是我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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