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帐暖》第60/189页


她正拾掇着。正巧仲雪进门,伸指挑起一串明珠,“你这是要搬家,所有财物都带上身?”
三春心虚地笑笑,“也不是所有。只捡了些值钱的。”
“哦?”他挑眉,“那你打算拿本君所赠之物何去?”
她自然不敢说拿着送人。转了转眼珠,笑道:“君侯勿怪,小女也是自小穷惯了,喜欢将财物带在身上,保险些。”
仲雪一听差点没笑喷了,她若是自小穷惯了那才有鬼呢。燕国是富饶之地,他身为太子可是富的流油的,当年就连他的吃喝用度有许多都是出自她手。她穷?穷的是他才是吧。
回想当年她大把散金的豪爽,与现在精打细算,留足后路的她完全不一样。是这两年的贫苦生活改变了她,还是她本身就是这个性子,为了别人才强装大方?
他把她的包袱扔在一边,“你不用带了,有本君在定不会叫你饿死的。”
她自然知道不会饿死,怕只怕青太苦了自己。不过既然被识破了,也没法都带在身上,只在出门时把那盒雪蟾膏揣进怀里。
仲雪此次去秦,也不知抱着什么心思,所带之人甚众,飞龙队飞虎队竟有上万人跟随着。一时间铁骑铮铮,阵容之庞大令世人侧目。
三春掀起车帘向外望望,不禁砸了砸舌,“君侯,您这是去拜望还是去打仗?”
仲雪笑道:“拜望也可,打仗也可。”
拜望不成,便打仗了。他自有他的想法,此次赴秦只因有件重要的事,而三春若知道原委恐怕会怪他吧。
三春是不会管他这些国家大事的,他打仗也罢,拜望也罢,只要不是把她当礼物相送,就与她无关。
仲雪真的是打仗的,只不过第一仗打得不是秦国,而是楚国。
这也是三春根据他们的行军路线猜测的。魏国的军队能从楚国长驱直入本就是奇怪的事,更何况还一路未遇阻挠的直达郢城。后来问过风间,知道这是仲雪特意向奉凌君借道,从他的领地一直穿过去。
奉凌君又不是傻子,他肯这么做,恐怕这场仗是要替他打的吧。
队伍在离城三里的地方扎营,等看到仲雪披盔戴甲,她更加确信这是奉凌君和他定的计策,而那整装待发的军士要攻的也是这座城池里的楚宫吧。
奉凌君一直想借着她来请求仲雪借兵,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同意了。这让她很有一种受宠大惊之感。
仲雪看她一副不断拧眉皱鼻的小模样,不禁一笑,“你且稍等,我去去就来。”
三春看着他,说实话她不喜欢他身着盔甲的样子,这样的他很显冷硬,浑身上下都透着残酷,甚至死亡的气息。
她皱皱眉,“君侯是要去杀人?”
“你知道了?”
“猜的。”
他嘴角噙起一抹笑,顿时缓和了肃杀之气。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
三春歪着头,她以前什么样,他如何知道?
在牛山村的时候,青一直说自己很笨的,难道他会认识牛山村之前的她?
心中一阵惊疑,很想问他一句,可仲雪已经摘下佩剑走出去了。
营帐里留下百余人人保护她,其余的都随城阳君进城了。耳听着四周寂静无声,也无喊打喊杀,大约是有人在城内接应着打开城门了吧。
风间陪着她,在她面前摆上一堆吃食,不时地拿起一两样叫她吃。
三春白他一眼,大晚上的吃什么东西啊,有那功夫还不如让她睡会儿觉。
可是风间明显不想叫她睡,此地危险,若是睡着了,待会儿想逃跑都来不及。她也心里明白,撑着眼皮不敢睡,就等着仲雪回来。
大约到了五鼓时分,郢城里火光冲天,隐隐有喊杀声。她匆匆跑出帐外,踮脚尖向那边看。风间见她那急切之样,特从帐内搬了个案几出来,让她站在上面看。
三春看看自己的长裙,颇为犹豫,出了大梁之后,仲雪就对着她的男装频频皱眉,硬要她换上女装。自己现在装的好歹是个淑女模样,总要顾全一下颜面吧?
风间忍不住笑出声来,平时都不见她顾全颜面,荒野郊外倒扭捏起来了?
三春瞪他一眼,抬脚上了案几,可即便上去了也不可能看到城里的情形到底怎样,最多只是多给自己一点心里安慰罢了。
她也不知自己在着急什么,潜意识里总不希望仲雪出事,跑到人家家门里打人家,弄不好叫人来个瓮中捉鳖可就糟了。连带的她这个亲眷,也要跟着倒霉。
不晓得站了多久,脚都有些麻了,喊杀声才逐渐消散,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忽然间城门大开,一队铁甲骑兵疾驰而来,骑兵还未近,就已经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那骑兵来得极快,三春还没来得及从案几上跳下来,仲雪的马已到了近前,真难为他没有绑绳子竟也把马骑的很是稳当。
“你怎么站在上面?”仲雪看着她,嘴角露出隐隐笑意,这笑让他身上的冰冷煞气瞬间缓和了几分。
三春自不好意思说自己在看郢城,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喊杀声响起时,她竟有些担心他。是这段时日相处积下了感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或者只是因为她名义上成了他的女人?
她不清楚,也想不明白,只傻傻的看着他,看着他的手伸在她面前。
他的手掌摊开了,很大,给人一种很安稳的感觉。她下意识伸出手去,扶着他的手想跳下来,脚下忽的一软,却栽进他怀里。
他的盔甲是冷硬的,身上满布血腥儿,让人闻之蹙眉。
仲雪哈哈一笑,突然打横抱起她,大踏步的营帐里走去。他早就想这样抱着她,就像现在,他穿着盔甲,她穿着女装,他完全像个男人一样保护她。而她则小鸟依人地扑在他怀里。
在楚宫里砍下无数侍卫的脑袋时,他脑中忽然浮起她,忽然想她会不会在等他回去,甚至想日后他将一定要成为七国的霸主,天下人都要对他俯首。那时她立在他身边,与他一起拥有天下。
三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叫,“你要做什么?”

第七十七章 进攻和退守的挣扎

仲雪笑道:“你也一夜未睡,先休息片刻,等天大亮有人来送咱们离开。”
还没等她问那个“有人”是谁,仲雪已经把她扔到长毛的软毯上,然后欺身压了下来。他的动作如此急促,使她毫无戒备。她痛呼一声,那娇小的骨架仰面躺下时,他从她脸上看到了失去平衡以后害怕的表情。
他不由轻笑,心中忽有一种极大的满足。以前的她总是高高在上,让人仰视,而这一刻才真正像个女人,拥有女人的表情。他终于完成所愿,把她切切实实的置于自己身下。
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魏国公子,而她也不再是高贵端方的燕国太子,她只是他的女人。
三春感觉,此时就像船桨在水藻丛生的布满暗影的水中碰撞了别人的船底一样,虽然他们隔着好几层衣服,她也感受到他身上的盔甲,和自己胸脯的柔软的**明显地贴在一起了。那是金属所带的坚硬和冰冷,再混上满身的血味儿,让她害怕的不敢稍动。
这一刻的他是极其陌生的,像一只嗜血的豹子,舔着嘴角,似想要品尝这到嘴的美食。
嗅着她身上体香,仲雪一阵躁动。尤其杀了人之后,身体里便会涌出一股浓浓的渴望,这种感觉就好像无数只蚂蚁在小口小口的咬着你,痒的人浑身难受。尤其是当他触摸到她温暖而柔滑的肌肤时,就再也无法忍耐他强忍着想要她的冲动。
他伏下头亲吻她的额头,她的脸颊,一寸一寸往下移动,他的嘴唇清凉柔软。她拼命地躲闪着脸儿,嘴唇和嘴唇很难相合在一起。而他在进攻和退守之间挣扎着,脸上隐隐泛起了红潮。渗出的汗珠光灿灿的。
三春望着他,竟深觉这种因冲动而焕发的美、因热望而光彩夺目的男人的表情很美,而同这种思绪相反,她的身体在强烈抵抗着,不想被侵入。
仲雪感觉到她的抗拒,终不想这么要了她。当年若不是他少年心性夺了她的清白,也不会有后来的战争。
他不敢对她用强,放开她,大跨步迈出去,头也不回。
无论是谁在面对这种时候。都很难保持一个基本健康的心态。他的胯下硬硬的,得不到纾解,总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
对天长啸一声。叫风间拎了一桶凉水过来,兜头兜脑地浇了下去。
凉风一吹,浑身冰冷,倒把那躁动的心思全吹跑了。
他卸了盔甲,去换了一身衣裳。再回来时已与先前不同。往她身侧一躺,冷冷道:“休息一会儿吧,天要亮了。”
三春抱着被子眯了一会儿,正睡的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杂乱。她睁开眼,仲雪早已出去了。
睡下时她就没敢脱衣,只稍稍整理了一下就走出去。
帐外忽然多了许多人。看服饰应是楚国人。仲雪立在帐子不远处,正与一个矮个小子说话。
不用看脸,只瞧瞧那身高。三春就知道是谁。试问,天底下有几个人能矮的像晏平这样,掂着脚也只到别人脚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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