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第406/451页


李恩会没得到回应,遂单手将他抱起,往赵猛的居所走去。
赵俊峰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他的所有孩子都在那场宫变中不见踪影,只有嫡长子落在了源赫手中。李恩会边走边教赵明辰如何用汉话喊爹。赵明辰细小的胳膊搂着李恩会的脖子,享受着难得的温情。小时候似乎也有人这样抱过他,但,那是谁呢?
眼前的院门打开,一个女人的脸撞进了赵明辰的视野。他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泛起了酸意。李恩会把他放进了女人的怀里,他莫名的嚎啕大哭起来。
“明辰,明辰……”女人紧紧搂着他,在他耳边呢喃着听不懂的话语。他蓦地想起了梦里老人嘶哑的声音说的话,哭声戛然而止。
“你叫赵明辰,别忘了!赵明辰,别忘了!”后面的话,记不清了。
原来我叫赵明辰啊?那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就是……我的……亲娘么?

第309章 调兵7月23日第二更
第106章 106调兵

平原的尽头, 腾起了漫天烟尘。校花的全能保安轰隆隆的声响犹如闷雷,震的人心头发紧。轻骑、重骑、辅兵,以及后勤辎重队伍, 足足十万大军, 好似洪流滚滚袭来。左近的人们单看到这副景象,便本能的生出畏惧之心。轻骑游离在大军不远处, 挥着手中的马鞭怪叫着洗劫周遭农户。地主、富户, 乃至佃农的粮草皆被席卷一空。
华北广袤的平原主要种植冬小麦, 通常于五六月间收获。二月底, 家家户户余粮所剩无几, 生生被骑兵抢走,农民霎时陷入了绝望。大军过境处,无人敢吱声。然而,饥饿燃烧着理智。待到大军走后,无粮的农民霎时形成了流民,在华北平原上游荡侵袭,把原本不曾被军队洗劫之处,吃的个一干二净。
巨大的混乱, 使得农民无力照应田地。绿油油的麦田迅速因杂草害虫变的无精打采。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去岁的瑞雪, 今春的细雨, 无不昭示着风调雨顺,但在军队的践踏与流民的肆虐下,并没有国泰民安。孩子尖锐的啼哭在每寸土地上炸响, 父母麻木的交换着孩子;青壮无情的交换着老弱病残。肉香在温暖的春日里,散发的是刺骨寒意。
布日古德的大军一点点向吴郡靠近,莫日根所率领的步骑从应天出发,率先抵达了吴郡最北部。整个华夏的版图,烟尘四起。吴郡、江淮、苍梧、河东、中原、海右皆有战兵纵横。
浔阳刚收归版图,大军当前,梁朝甚至无力驻军。楚朝留在浔阳尽是弱旅,李恩会麾下的骑兵每日于边境巡视,生怕姜戎取道浔阳,突袭潭州。梁朝境内,除却都城所在的吴郡,就属四面开火的苍梧郡压力最大。李恩会冷静的派人护送怀孕的元宵撤向崇山峻岭间的北矿营,以扫除后顾之忧。
随着赵明辰的回归与赵俊峰的死亡,赵家的水军彻底投向了梁朝,在洞庭湖形成了水上封锁,确保源赫无法从水路攻打巴州。同时通知苍梧西线所有邬堡,在李乐安与杨文石攻打黔安的当口,全线进入最高戒备。
双方的后勤飞速的运转,粮食以可怖的速度在消耗。南方各郡沉重的种植负担,甚至压在了女人的肩头。管平波无暇他顾,土改步伐被迫放缓,江南豪强蠢蠢欲动。
孔彰站在舆图前,指着江淮道:“布日古德出征,江淮、海右策应。故我们应当稳住江淮,减少吴郡压力。布日古德号称十万大军,主力至多三万,七万辅军不足为惧。加上贺赖乌孤的二万精兵,吴郡面临的是五万骑兵,其中至少一万重骑兵。”孔彰顿了顿,“虎贲军中军分兵五千驻守江淮,仅剩两万的步骑,抵御五万并不容易。前线不能丢,京城亦不能不守,竟是进退两难。伊德尔选择的时机,不可谓不老道。”
想守卫漫长的边界线是艰难的。后世兔朝与毛熊数次摩擦,最终双方都选择了和平相处,正是因为边界过于漫长。如果没有各退一步,光是边界驻军,便能把两国同时拖垮。现如今梁炎二朝正是这般尴尬。伊德尔在此时动手,确实给不曾彻底吞下东四郡的梁朝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虎贲军诞生以来,走的都是稳打稳扎的路子。兵贵在精不在多。如若东四郡建成了西三郡的模样,光吴郡北部的邬堡就能让姜戎焦头烂额。然则东四郡还未开始建设,吴郡北部数年被贺赖乌孤骚扰,早已是千里荒野。布日古德南下入吴郡,当真是无人之境。莫日根率领的先锋,与其说是抵御,不如说是为京城增加一道脆弱的防线,效用只在拖缓步伐,让京城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上回姜戎入侵的惨状历历在目,应天左近的百姓再次陷入了恐慌。不少人拖家带口的乘船往南边逃离。就在此时,竟还有地主悄悄的囤积起了土地。
方坚叹道:“我们的兵太少了,怎生调度,都感觉捉襟见肘。陛下有无良策?”
管平波道:“我已叫韦高义把岭东交由杨松代管,带兵应援京城了。”
方坚眼前一亮:“岭西亦可派兵,横竖最南边难起风浪。韦将军何事能抵达?”
管平波道:“海上不平静,只得陆路加水路。须得穿越两郡,不知能不能赶得及。当下且按现有战兵商议吧。”
李玉娇道:“本就兵少,分兵不妥。我认为莫日根将军骚扰即可,要紧是守住应天。防守比攻打容易,再来一次应天大捷,有何不可?”
沉默了半日的张和泰道:“从去岁起,江南大营便已按照新法练兵,想必亦有战力。”
作战会议开的张和泰兄弟尴尬复尴尬,众人讨论来讨论去,都把拥有水军的江南大营绕了过去,对他们战力的鄙视之意只差没挂在脸上。前次江南大营打的极其狼狈,若非管平波及时赶到,只怕已全军覆没,此刻在虎贲军的众将士前,实无底气。可军人靠军功而活,被当成了比后勤人员还不如的弱旅,便离裁撤不远了。
对着江南大营,管平波着实为难。派他们去打骑兵,就是送死。骑兵何等机动能力?以步制骑,靠的全是阵法。江南大营的阵法学的稀松二五眼,比同时代的大多数强,但对抗骑兵必然容易崩溃。作为辅助是可以的,把他们算进主力,那是管平波嫌命长。
沉吟片刻,管平波还是选择了李玉娇的提议:“两国交锋应当谨慎。依托应天坚固城池进行防守,拖到韦高义来京,是不错的思路。孔将军觉着呢?”
孔彰道:“中军后勤部撤回城中么?那工厂便得停产了。”
白莲牙疼的道:“打仗真坑钱。”
谁说不是呢?别说都城迎战,哪怕是局部战争,就算以后世的强大,经济都得节节往下栽。战争消耗从来不止明面上的那点,波及的生产损失,是天文数字。管平波不是很惧怕正面跟姜戎杠,她害怕的是资金链崩断。倒霉催的女儿身,是真的不能有丝毫差错,因为她的性别是原罪,但有风吹草动,便有人会想,是不是因为女主当政,所以天降不祥?血房都怕冲了男人的时代,有些事没法解释。
但管平波还是有条不紊的道:“先把妇孺、各级文职研发人员撤入城中,余者动员起来。虎贲军的后勤亦有战力。姜戎骑兵,说的好听是个人勇武,说的难听便是一盘散沙。打仗不是瞎打王八拳,组织性纪律性永远是第一位的。诸位放平心态,布日古德疲军之师,正面迎敌都未必没有胜算。趁着布日古德不曾抵达吴郡,正是后勤人员发挥优势的时候。”
方坚道:“此话何解?”
“骑兵靠的是冲阵,我们挖好战壕,迫使骑兵冲杀速度减缓,再佐以地雷与大炮,他们果真不怕?虎贲军皆是精兵,人数不多。可姜戎不惜汉家百姓,只认旧部,他们的人难道多了?折损不必到十分之一,布日古德就得认栽。”管平波冷笑,“我的邬堡制都养不起那多兵,姜戎的精锐也皆在此了。他们若无法保证将我们直接击溃,必不敢恋战,否则我们北伐,他们拿什么抵御?只消熬过了这几年,便是姜戎骑兵翻倍,不过是我们盘中菜。”
武备司长陆建勋道:“春日多雨,我们须得做两手准备。”
管平波脸色微沉,囿于时代科技限制,阴雨是火器的天敌。当年谭元洲正是因为火器作废,才陷入极端的被动。虎贲军输的起潭州,但决计输不起应天。如果布日古德兵临城下时正好赶上雨天,地雷、火枪皆不能使用,城墙上的火炮亦看天看命。光靠冷兵器,必然陷入苦战。布日古德会不会特特选阴雨天进攻呢?这可是个好问题。
阴雨天虎贲军的火器不能用,姜戎的更加不能用。然要攻破城池,没有大炮是几乎不可能的。别说虎贲军,就算张和泰的江南大营,只要城墙在,随便守三个月不在话下。布日古德拖的起么?管平波抿了抿嘴:“先挖战壕、撒铁蒺藜。火器清点好,能用大炮解决的,就别上大刀。”
陆建勋应道:“是。”
管平波看向孔彰:“江北大营交给你了。”
“是。”
管平波又看向张和泰:“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接下来一个月,江南大营由我亲训!”
张和泰怔住。
方坚忙道:“政务呢?”
管平波道:“你与白莲做好准备,江南不太平,谨防他们趁机作乱。”
白莲不由道:“异族当前,他们不怕沦落到异族手中么?”
管平波平静的道:“伊德尔心心念念想当皇帝,既然要当皇帝,就必然对豪强妥协。他不会比陈朝太。祖做的更好,依旧会维持皇权不下县的旧俗。县城以下,是豪强的天下。只要伊德尔做不到深入村庄,便不得不依赖豪强稳固基层。因此,比起我来,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倒向伊德尔,尤其我是个女人,他们理由都是现成的。牝鸡司晨国将亡,读书人笔如刀,如若我战败,千古之后的骂名是我不是他们。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而不是正义方。”
白莲紧了紧拳头,压下胸口起伏:“臣请抽调后勤兵,带人去江南主持分田!”
方坚拱手道:“臣有信心看好中枢,白侍郎不必担心后方。”
管平波没有似往常那般欣慰的看着二人,她的脸色慢慢变的凝重。半晌,才缓缓的道:“江南真正的敌人,不是豪强家的打手,而是海盗。白侍郎万不可轻敌。”
白莲心中一凛,郑重的道:“是。”

第310章 军令7月24日第一更
第107章 军令

夜不收的马匹来往如风, 把前线情况源源不断的往京中传递。布日古德调集的大军已然进入了海右郡,不日便可与贺赖乌孤汇合,一并南下。
管平波把朝堂上的事尽数丢开手, 径直去了江南大营里训兵。江南大营早先遭受贺赖乌孤的重创, 几乎等同于换了一批人。张和泰描了虎贲军的样式练兵,始终差着点火候, 却是死活找不到方法。哪知管平波一上场, 二话不说, 先抓的居然是文化课。这些几辈子的糙汉子, 如何受的住?被逼着识字的兵丁们, 恨不得当即就造了女皇的反。
没二日,张和泰被手下很磨不过,硬着头皮来管平波跟前求情。管平波冷笑一声,吩咐亲兵道:“正好,今年虎贲军中军甄选的新兵才训不到七天,叫人拉过来给这帮没见识的开开眼!”说毕,拎着张和泰走到校场,把大大小小的军官集中起来, 朗声道, “听闻你们嫌训练量大, 嫌识字烦。可你们至少是入伍一年的老兵了, 我喊一声向右看齐,有多少辨不明方向的?如此简单的指令都听不分明,那纷繁复杂的战鼓, 你们如何能执行?”
参将朱永彤忍不住道:“陛下,有滴零生来就是个猛子,上了战场,猛子还不怕事些,分不分得清左右,有么子要紧咯!”
管平波斜眼看着张和泰,张和泰咬牙切齿的道:“朱参将,当着陛下,岂能说土话?”
朱永彤没好气的道:“陛下是我林巴州人,又不是听不懂土话。”
管平波木着脸道:“苍梧十里不同音,我刘家坳的,听不懂你那边的鬼话。”
朱永彤给噎个半死,他老家的确偏远,平日里跟不大熟的巴州城里人交流,是须得比划比划。想着管平波的老家跟他家差了好有二百多里地,忙操着蹩脚的官话,磕磕碰碰的把方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管平波没跟朱永彤一般见识,只道:“你去选一百个精兵来,回头与我虎贲军的新兵比上一比,敢不敢?”
朱永彤挠着头道:“不好比吧?他们是真的才入行伍吗?”万一把他们比下去,不是打皇帝的脸么?
管平波呵呵:“是啊,刚入行伍,不过他们都上过学识得字。”
朱永彤暗自撇了撇嘴,读书越多的人越不中用,原先他们在乡下,但凡读书人,哪个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遇事只会往后缩的。所以江南大营上下才对识字那般反感。一则没什么用,大家伙不识字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实在要写信什么的,不过花几个钱,有的是人愿意代笔,何必在练兵累的半死之后,还去上那劳什子学?二则俗话说,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读书人心眼多,狡猾的人,不好管不说,一个赛一个的怂。军营里都是读书郎,那才要疯。
张和泰也不大能理解为何要读书,先前在北矿营混日子的时候,管平波对他有防备,虽告诉了他文化的重要性,却不似内部培训那般掰开了揉碎了反复讲。当过老师的都知道,反复讲到崩溃,学生且多半当耳边风,没有被填过鸭的,更是天边的浮云,不出三天就飘散的个干干净净。因此从结果上来看,张和泰是知道读书要紧的,但到底怎样要紧,又想不起来了。并且很多时候,知道是一回事,执行是一回事。譬如江南大营也学着踢正步,但是囫囵学个皮毛,战兵们便不肯干了。上上下下都觉得,踢正步还不如习拳脚。
没有军事常识的,多有这等误解。虎贲军教育了这么多年,哪回新兵入营没有觉得自己功夫好炸刺的?没有镇抚司的江南大营,这帮兵爷们只怕“令行禁止”四个字都得翻译成白话才听得懂。他们心里有抵制,如何肯听指令?张和泰总不能为了这点事,杀个人头滚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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