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难得》第61/104页


  她二哥,怕是见异思迁了。
  殊不知,良景慷慨相助,大抵是因着那魏公子美名在外,样貌堪称江都城第一流,又是生在忠国公府这样的世家贵族,早被无数闺中少女当作梦中夫婿。
  其中便有陵?h。
  虽藏了私心,却也不尽然。
  岚沁没再与良景多说什么,只一反往常的拉着良宵胳膊絮絮叨叨的说话,经此一事,她们从前那点芥蒂算是彻底放下了。
  岚沁夸她慧眼识人,最后竟是连带着大将军一同夸:“你能有今日多亏了宇文寂那个老古董,从前看着不解风情又板着一张脸,谁嫁给他才是倒了八辈子霉,谁料硬是凭借一腔深情叫你回心转意,日后你可要看好这样的绝世好夫君,虽凶了些,可到底是一心疼爱你,不似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魏贱人!”
  良宵听着这话越说越不对劲,什么叫多亏,什么叫倒.霉?
  才不是。
  可瞧公主正在兴头上,也没打断,说到最后,岚沁又气急了眼,差点就将终生托付非人,哪个姑娘家能不气。
  “依本公主看,全江都城的花楼都该关了,里边全是些令人作呕的靡靡之音,偏偏那些个狗男人爱听,怕是路过听到便被迷了心智,白白被人牵着鼻子进去!”
  “倒也是苦了珍馐斋,瞧多了保不齐辣眼睛,”说着,岚沁同情的看了眼良景,眼神又忽的带了些不一样,狗男人全被招引进去了,然而日日瞧见的良景却是不为所动……
  良宵的思绪却是被这话牵远了。
  ――靡靡之音,迷心智,牵着鼻子走。
  对,马儿不受控制的发狂何尝不可能是因为声音!既排查了草料水源还一无所获,这么说来大有可能是!
  好不容易送走岚沁和良景二人,良宵急急往书房去,走了没两步才想起东西全被搬来遥竺院了,拍拍脑袋往回走。
  到了才惊觉,已过了午后三刻,将军未归。
  按照往常,下早朝午时便回府了。
  冬天忙叫人去打探,这才知,大将军到太子殿下宫里喝茶去了。
  良宵心里一个咯噔。
  昨儿个才动的气,饶是将军一向成熟稳重,这厢怕也不只是喝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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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正是秋风卷落叶的时节, 日影一天比一天孱弱,下午过后天空又是阴霾一片。
  良宵在院子里等了许久, 眼看时候晚了,将军还没回来,心里愈发焦灼难安,自个儿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少顷, 终是等不住的拿了两把伞出了府。
  听午时来人的传话,想来将军还在皇宫里。
  冬天与良宵坐在车架里, 习惯性的掀帘看了看,犹豫良久才道:“夫人, 您来瞧瞧?”
  良宵侧身望去,冬天便指着马车后边道:“那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
  仔细看去, 确是有几个男子远远的跟在马车后边,去皇宫的路只此一条,他们跟了大半条路。
  良宵面色一凝, 柳眉皱起。
  冬天这才放下帘子, 却是当即跪在她脚边,道:“前几回他们也这样跟着, 奴婢瞧着没有恶意, 又叫人偷摸着去寻了一回, 像是将军府的人, 之前没跟您提起,现今多事,怕出了岔子, 奴婢才……请夫人责怪。”
  将军府的人?
  是自己人。
  她从未注意过。
  “先起来。”良宵扶了冬天的胳膊肘,不确信的问:“确定没看错?”
  “该是没有,”冬天面带愧色,“好几回他们就是从西南角门出来跟着,待马车回来后又从角门进去。”
  听完,良宵默了。
  这事倒是怪不得冬天隐瞒不报,她到底是将军府的人,对自己忠心耿耿不假,但从来都是在王妈妈那领的月银。
  倘若真是将军的意思,除了小满,怕是没几个人敢在她面前说起。
  不待她深想,耳畔传来一阵马蹄踏踏声,车夫及时勒住缰绳。
  良宵掀开帘子,男人俊朗的面庞便透过那四方的窗格印入眼帘,脸色却是深沉肃穆得很。
  “怎么不在府里等我?”宇文寂坐于马上,眼眸低垂,看见娇妻那一瞬,方才还阴沉的脸色蓦的和煦了许多。
  “怕你淋着雨,”说着,良宵找来一旁的伞,意思明显,她这是怕将军淋雨才来的。
  斜后方的老黑连忙拍拍马屁股后的蓑衣,咧嘴笑道:“夫人请放心,属下带了蓑衣。”
  良宵讪讪收了手,转过头去不敢看宇文寂,那眼神定是看穿了她的。
  “先回去。”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宇文寂吩咐完车夫,俯身从外边将车帘放下,循着马车的速度跟在一旁。
  察觉不对劲的老黑摸摸鼻子,心疑自己又说错话了。
  良宵揣着满腹复杂心思回到将军府,才将进门,外边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复又瞧瞧那两把伞,心情登时不太美妙。
  将军既已看出她的意思,却不与她说今日和太子说了什么,昨日既生了气,今早却不与她说到底是何想法,全靠她自个儿盲猜。
  然将军好似什么也没发生,待她一如既往的细致耐心,言语间关切亲热,倒叫她不好开口问什么了。
  夜里就寝时,良宵主动在床榻中间放了一个长枕,左右两边各一床锦被。
  宇文寂从小书房回来见到此状,直接黑了一张脸,再去瞧盘腿坐在里侧的女人,又莫名笑了下。
  他居高临下问:“你这是做什么?”
  良宵略显仓皇的眼神极快的扫过他脖子,低眸不语。
  那怯生生的模样活似被他欺负惨了。
  宇文寂默不作声的将东西拿走,上.床握住她双肩,“没有人气瞧见,便是有,也不敢多说半句你的不是。”
  “嗯。”良宵心虚的点头,万般不解困于心头,最后捡了最紧要的说:“那些马儿发狂,许是听到了什么特别的声音,受到指引,将军大可往这个方向查去。”
  宇文寂神色一凛,确实大有可能,如此细微,却被他一直忽略了去,“辛苦你了。”
  良宵摇头,她有什么辛苦的。
  默了默,她扒开宇文寂的胳膊,将手臂勾了上去,微微挪了身子,小心往男人胸膛靠了靠,眨眼功夫便将身缠了上去,侧脸贴在他颈窝。
  “将军,你今日和太子殿下说了什么?”
  宇文寂漾满缱.绻柔情的眼眸瞬间变得深邃,面不改色道:“入冬兴修水利,现今先商量着。”
  “那……”
  看吧,他这么公式化的口吻,叫她都不知道问什么才好。
  “那你还是要权衡利弊些,太子殿下毕竟是储君,过不了几年就要继承大统,不能轻易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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