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往事》第4/72页


  “不是哥贬低你。”男人哈哈大笑,“那些人玩的都是明星,要什么样儿的没有。”
  毛毛问:“到底什么情况?”
  “听说他这两天要去江南那块,我一个朋友半道上好说歹说给截了。”男人神秘道,“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明晚就来这儿……”男人食指朝下用力指了两下,“下榻。”
  至于后来说什么陈迦南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那句“把人伺候好了什么都不难说”。不知道毛毛和他们后来玩到了几点,她是撑不住早早就歇在了二楼客房。
  以前也是这样,那时候她还跟着他。
  晚上陪着他玩累了就先去睡觉,有时候也见过第二天醒来他们一堆人还在玩的场面。也有人开玩笑道:“沈三儿可是圈里出了名的会玩儿,陈小姐有福了。”
  陈迦南大都不置可否,只跟着笑。
  现在想来他对她也还算挺好的,至少没跟她真正红过脸。大多时候都是老张开车来学校接她,他就坐在后座,明明一脸倦意,却还会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从来都是不咸不淡的口气,七分的漫不经心。
  那时她的目的也不单纯,和他在一块都是红唇短裙惹他膈应。他倒是不会说什么,最多只会扯扯她的裙角,嫌弃的皱一皱眉头,她得逞似的在一边偷笑。
  倒也有过佯装冷脸的时候,大冬天的她穿着丝袜短裙,往往车子还没开到头就被迫停在路边由他动手动脚,不满的沉声说,穿这么点儿要给谁看。
  香江的夜比萍阳要凉,那一晚陈迦南睡了又醒。
  第二天清晨她就跟毛毛分手打车往回赶,家里外婆在包饺子,陈母在给房门贴福字。陈迦南走近接过陈母的福字,说着低了。
  “今儿回来这么早。”外婆从馅儿里抬起头,“不好玩?”
  “都打麻将。”陈迦南说,“没意思。”
  “你往年不挺喜欢跟毛毛他们乐吗。”陈母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沾了浆糊的手,“大年三十都不着家,今年转性了?”
  陈迦南纠正:“是长大了妈。”
  外婆嘿嘿笑起来:“过来和我包饺子。”
  不知道是不是日子越来越好了,年味儿也是越来越淡了。除夕夜的街上冷清的只剩下来往的车子,大门前的红灯笼在风里摇曳。
  外婆守在电视机前等联欢晚会,说:“以前三十赶集杀猪,蒸一大锅馒头吃到十五,大年初一串门磕头,现在真是一点年气儿都没了,贴个对子都不热闹。”
  “毛毛不是朋友多吗。”陈母忽然插进来一句,“没给你介绍几个?”
  陈迦南扶额:“……”
  大过年亲友间的话题不是工作挣多钱就是相亲和男票,陈迦南有那么一刻特别想远走他乡不回来。新闻联播刚开始没几分钟的时候,有朋友短信祝福过来了。
  陈迦南没这习惯,不回也不好看。
  朋友的短信挺有趣,开头就祝恭喜发财脱离苦海早生贵子闪婚闪恋一夜情。她当时懒得编辑,直接复制粘贴群发给微信通讯录里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过了一会儿,有短信提示。
  柏知远:“新年快乐,会的。”
  陈迦南反应了好一会儿还没明白这个“会的”指的是早生贵子还是闪婚闪恋一夜情,又见他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别忘记你的课题。
  好像给他一巴掌哦。
  外婆眼尖的问:“和谁聊呢?”
  那会儿陈母去了厨房,陈迦南也肆无忌惮的伸出手对外婆说:“给支烟抽就告诉你。”外婆一个苹果扔她怀里,眼神告诉她,就这点出息。
  她和外婆正闹的时候,毛毛来了电话。
  听筒里毛毛的声音有点不正常,明显是喝多了大舌头。陈迦南拿着电话跑去院子里接,那边却“啊”了一声给挂断了,她再打已然不在服务区。
  她是凭着印象又去了一趟那个弄堂。
  大晚上的站在门口却不敢推门进去,给毛毛打电话有人接了又挂了。平日里多英雄威武的一个人忽然有点腿软,她在害怕什么呢。
  门口的风吹到领子里,刀割似的冷。
  隔着几扇墙就已经听见毛毛说话的声音,她那时候在想如果真的碰见他,他会不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放她们一马。自然不会再像从前,她累了不想玩,他会说,我让老张送你回去。
  陈迦南慢慢站在那间房子门口。
  有人在喂毛毛酒,嘴里说着下流话。她是知道他们这些人玩起来的样子,什么荤话都说得出来。陈迦南深吸了一口气将门推开了,里面的人都停下来看她。
  她松了一口气,沈适不在这。
  “谁啊你?”有人先喊。
  陈迦南好似胆子也大了:“不好意思,我来接我朋友。”
  说完走进去从那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身上拉过毛毛,脚下还没迈出一步便听见刚才那人说:“这门你走得出去吗?”
  陈迦南抬眼,没有说话。
  “陪哥哥一晚。”男人吊儿郎当一笑,“要么跳场脱衣舞也行。”
  陈迦南面无表情,扶着毛毛就要走。
  “把你朋友留下。”男人脸上带着笑意,话却像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哥哥不喜欢打女人。”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僵,桌子跟前的几个男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陪酒的女人漠不关心的趴在男人身上喂酒。陈迦南当时就想把毛毛打醒,心底已经开始拜起菩萨。
  男人翘着二郎腿喝了口酒,“还没想好?”
  陈迦南提了一口气。
  后面有人推门进来,一个侍应生走到那个男人身边附耳说了什么,男人的眼神眯了又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忽然邪邪笑了一声。
  “喝了这杯酒。”男人的下巴抬了抬,“让你们走。”
  这话一出,全桌人都看了过来。
  陈迦南目光扫过去,不用看就知道浓度有多高。她深吸了一口气,扶着毛毛靠在身边的柱子上,然后走过去,一鼓作气仰头全干了。
  她不是没喝过酒,那几年他什么都教过。
  后来走出去的时候陈迦南的眼睛都花了,屋子里有人喊那谁啊就这么走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我说。被问的男人点了根烟,眉头皱起。
  “你懂什么。”男人猛吸了口烟,“那是沈哥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不谈价值观和理想,世上的事本来也就没有对错,他人皆自由,我只看心之所向。感谢支持。


第4章
  陈迦南在弄堂口拦了辆车。
  车子开出有一会儿,毛毛翻了个身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她。陈迦南腾出手摸了摸毛毛的额头,顺着头发捋,嘴里哄着:“继续睡啊。”
  毛毛扯出一抹笑:“早醒了。”
  这话差点让她把刚才的酒吐出来,吃惊的偏过头:“你没醉啊?”
  “就那点酒还不够我塞牙缝。”毛毛说,“真醉了怎么跑。”
  陈迦南:“以后别这样了。”
  毛毛撇撇嘴,拉着她的胳膊将头枕在她的肩上。
  “那块地批不下来我就得走人。”毛毛说,“爱情没了饭碗总得守住吧。”
  陈迦南叹了口气:“那些人不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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