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起意》第65/257页


  余行洲听见,沈知南在耳边一字一句沉缓又带着挑衅地说:“去阿,如果你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就去掘开盛西决的墓,让他出来和我抢女人?怎么,你看不惯晚晚站在我身边的样子吗,我告诉你,她在我身下叫的样子很动人,那你可能更不惯。”
  “还有,”沈知南难得说这么多话,干脆一次性说完,“你一个活生生的
  人都赢不了我,也扳不倒我,你还希望一个死人给你出头?笑话,余先生,你不觉得你很可悲吗,你争不过霍西决,也抢不过我。”
  余行洲侧目怒视,“你——”
  正当他气得像破口大骂时,沈知南已经笑着抽身,一边挑眉一边后退,后脚跟先着地,面朝着余行洲,浑身都散发着痞气。
  “失陪,我得回去陪她吃饭了。”
  丢下最后一句,沈知南才转了身,单手插包长腿懒懒迈着进屋。
  作者有话要说:好喜欢坏男人嘤嘤嘤......但是顾惊宴貌似又坏到你们雷区去了,哎~


第41章
  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来,江渔觉得气氛不太对劲, 但还是开口说道:“沈先生、盛姑娘, 晚餐已经备好了。”
  盛星晚人是坐在沙发里的, 肩膀上的男人外套已经滑到一旁,她很平静,也在等。
  等他的一个说辞。
  沈知南走进来, 抬腕看一眼表,说:“先吃饭,吃完再说。”
  她还是坐着没动。
  双方皆是沉默对视,像是在较劲谁会先落下风似的。
  沈知南的眉眼深邃,与人对视时自带三分压迫感, 他若再严肃些,就只能叫人落荒而逃。
  但他没有, 他很温和地看着沙发上的女子。
  没能沉住气的一方,还是盛星晚, 她站起来, 说:“你偏要这样?”
  沈知南掐着一边腰, 站那儿,反问她,“哪样?”
  “霍西决到底是谁?”
  “一个死人。”
  ——死人。
  直白得令她一怔。
  盛星晚好一晌没回过神, 杵在那儿。
  沈知南在她沉默的那段时间里, 靠在沙发扶手上点烟,火光明灭映着英俊的一张脸。
  青白烟雾间,眉眼倒显得落寞。
  他深深吸一口烟, 余光瞥到左边腕骨处的一点旧痕,是曾经被指甲刮伤的,还是男人的指甲。
  ——你和顾惊宴都会下地狱。
  2017年7月末,离霍西决的车祸还有一个月时间,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只觉岁月静安,终日是一副不争不抢的平静姿态,唯一的情绪波澜,就是见到盛星晚时。
  那日,宁城下过一场大雨后,太阳从云层中钻出来,热辣辣的,晒干地面上的水汽。
  霍西决自幼身体羸弱,常年坐在机动轮椅上,很少有时候能站起来,那天盛星晚带他到医院中体检。
  照理体检结束,盛星晚去取一大堆药物时,他的轮椅就停在医院花园里的槐树下。
  不远的地方种着好几种花丛。
  霍西决支气管有旧疾,对花过敏,闻上几口后就开始又咳又喘,他只想走。
  控制着轮椅,一打转,就正对上烈阳下的沈知南,眉目在三伏天里却渗着寒意,令人生畏。
  槐树下,霍西决抬目而望,他在树荫日影里。
  与沈知南形成鲜明对比。
  那是两人第一
  次面对面交锋,也是唯一的最后一次。
  霍西决的脸上是常年病白,且阴郁,和周围一切生机勃勃比起来是那么格格不入。
  他认识沈知南,“沈先生。”
  那声沈先生,和寻常人攀附恭维截然不同,从他霍西决的口里喊出来,完全是出于礼貌,其中还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沈知南从不是善意的使者,他的到来意味着噩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轮椅上的霍西决,薄唇淡淡吐出一句,“今日庭审结果,获刑两年。”
  那刻,霍西决那张久无波澜的脸上终于掀起了大浪,他皱紧眉头,牙关咬得死紧,他狠狠瞪着沈知南。
  那目光,几乎让人以为下一秒霍西决就能站起来。
  可霍西决站不起来。
  霍西决浑身都在战栗,他极力隐忍着,汗水颗颗砸落,双手死死抓着自己大腿。
  “你和顾惊宴都会下地狱。”
  那句话,是霍西决一个字一个字带着怒意,在齿间挤出来的。
  沈知南无痛无痒,他挽唇浅笑道:“今日我来不是为告诉你这消息,毕竟,我对霍东霓不感兴趣,那是惊宴的猎物。”
  他的话外音,霍西决尽数听懂了。
  霍西决靠在轮椅的椅背上,激动过后,留的是死灰般沉静。
  霍西决问:“真正目的?”
  “我要盛星晚。”
  霍西决的手訇然拍在扶手上,低吼:“你妄想!”
  惊得花园周围人都看过来。
  只见槐树下,两名男子对立,一半阴影、一半烈阳,气氛很是剑拔弩张。
  过热的天气,沈知南抬手扯松领带,他低眸看着霍西决:“我来不是和你商量,只是为通知你。”
  四周全是花味,霍西决又急又气,加上身体不济,咳得泪水满冒,他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眼睛。
  再次看向沈知南时,双眼是通红的,他说:“她不认识你,也没得罪过你,不要伤害她,也不要纠缠她......”
  霍西决又开始咳嗽了。
  那日,沈知南耐心十足,默默等霍西决咳完,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霍先生,你自身难保不说,唯一的亲妹妹也沦为他人的掌中物,你又能做什么呢?”
  那日,霍东霓因故意伤人案被起诉开庭,整个过程中,顾惊宴始终在旁听席上
  ,寡淡、孤冷、高高在上。
  霍东霓一身囚衣,带着银色手铐,长发扎在脑后垂在腰间,她低头着头一言不发。
  法官问:“被告人霍东霓因故意伤人罪,判两年,是否认罪、是否上诉?”
  在顾惊宴的清冷目光里,她缓缓抬头,余光里渗进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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