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亲王嫁到》第80/105页


  这下多老爷是彻底无语了,塌着肩头翻了翻眼帘,挥挥手,道:“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好了……”说话间瞄了包房的房门好几眼,似乎生怕突然闯入一群外人,让别人看到他正在被一丫头片子刨根究底的逼问。
  虞小倩见他一副金口难开的模样,泄气的鼓了鼓腮帮,转而却又恢复了神采,讨好的抿嘴假笑,抱起桌上的酒瓶就往杯子里倒,斟满杯后捧到他鼻子底下,巧笑着示意道:“洋人的酒,试试?”
  多铎调过视线白了她一眼,接过手来轻轻一嗅,再浅酌了一口,唇舌间回味片刻,说了一声,“什么玩意儿,不如咱的茅台,凑合吧……”末了一仰饮尽,将杯子放回到了桌上,期间眉心已自动松开,心情已是转阴放晴。
  虞姑娘一瞬不眨的盯着他,掂量着“旧怨”已除,突然始料未及的再度提及,“你见过的那些女人都是些什么人呀?”
  可怜多老爷刚刚才放平顺了心情,却是转眼就被硬生生的踢回了郁郁的心境,当即有些气结的哇哇吼道:“我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倒跟我杠上了不是?假使咱们不是在这狗屁现代,而是在三百年前的清代,你这样多虑的性情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是打算将我那干妻妾全都灭了,还是想效仿汉武帝将我金屋藏娇?”
  虞姑娘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若搁在其他事上则罢,继续发挥她那憨傻与狡黠并存的特点,加大力度哄一哄他便好,然而一旦涉及到梦魇一般可怕的清穿设想,便毫无悬念的令她陷入了恐慌和悲伤。
  感性让她佐控不了浮上眼眶的惊恐之泪,理性却告诉她,这玩笑开大了,分明错不在他,怪她自己没拿捏好分寸,于是乎努力憋下心间的悲戚,边哭边笑的眨了眨眼,妄图吞下眼眶中的水分,拿了果盘里的一片水果递上,笑笑说:“喝了酒嘴里涩涩的,尝个果果吧。”

  『第127话』 为你剔除本性
  在虞姑娘泪光与微笑并存的脸庞上,泪光在翻涌,笑容却卑微,像鞭子抽打在王爷身上,令得他瞬然间有苦,有动容,还有心痛……
  一张印着豫王徽记的白旗就此冉冉升起,无形胜有形的飘扬在王爷头顶……曾几何时他极尽权贵,身后缀着大票献媚的女子,却不曾见过泪眼带笑的例子,要么是得君之意而巧笑倩兮、要么是失君之心而掩面低泣,不管高低贵贱亦无人做过这种噙泪讨好的事。
  封建帝王时代的女人也不曾做过的事,现代女人凭什么为之?是图他有权有势?还是图他光芒万丈的皇家背景?如今他与一干阴巷之徒为伍,是货真价实的流氓痞子,如此这般,她、凭、什、么、为、之?
  除了爱,还有何解析?
  晶莹剔透的水果尚怯怯的待君接下,无以复加的内疚却已先一步将君打趴,多铎一把扯掉了虞姑娘手里的水果,狠狠摔向一旁,好似那片水果是作践虞姑娘的罪魁祸首,又好似经由那水果窥见到了他骨子里的倨傲无情,对其恨之深、不能容,憎恶,狠狠将之憎恶。
  末了将虞姑娘拉入怀里紧紧拥抱,感受着柔软的身躯和清新的发香,许久才细细的低语道:“不要哭……和我这样的混蛋厮守,你要勇敢一点才好……”
  不知该怎样收场的虞姑娘突获了天堂一般的礼遇,理性在那一瞬间溃逃,倚在那副坚实的怀里,释放着不为人知的恐惧和哀伤,喃喃道:“你也知道自己混蛋啊……”
  “你不是说过么,我是有史可查的皇家混蛋,这是历史定论,我想不认都不行……”多铎苦笑着低语,蹙眉沉吟,徐徐说道:“但我要告诉你,男人皆具喜新厌旧和花心的毛病,花心与否并非是衡量品性的标准,而是测算爱意的量尺。如果花心并不能给我造成任何影响,我为何约束自己?这可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共性,可是如果我知晓花心会让你介意、会让我失去,那么,我便没胆去做一个花心的男人,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一个清代的男人,竟然懂得因害怕失去而禁锢本性;而千古认定的坏男人花心竟然另有解析,一席话可谓窥见了王爷的内心,又倒出了世人看不清的迷离。
  虞姑娘泪眼婆娑的抬目看他,晶莹的眼泪潮来潮去一般回涌向了眼眶,昏暗的灯光下,那一张硬朗的脸庞满是真挚,叫人不忍、不愿、不敢去怀疑那一番话的真假,只得凿凿的相信,这一场邂逅,真是老天爷馈赠给她的厚礼,将那段前世不得善终的爱情延续,且延续得这么婉转诚挚,不掺一丝杂质。
  从来不愿用言语去表达爱的姑娘,这一刻却被极致的美好荼毒,忽闪着一双翦水秋眸,不羞不臊、不躲不避的望着眼前那个所爱的男人,说:“你知道就好,关于花心,我必定介意,太过分的话,你必定失去,因为我还来不及点燃我的青春就遇上了你,所以哪怕我并不能肯定我对你的感情是很爱很爱,还是只比一般的爱多一点点,但我至少能肯定是,这辈子我想跟你一起耗下去,既是想共度一生,必会要求忠诚……”
  多铎微微一怔,不知该喜还是悲,喜的是头一次听到虞姑娘直白共度一生的心意,悲的是在他全情投入的时候她竟然还闹不明白究竟有多爱……
  “我一时间还不能认同男人也必须绝对忠诚的观念,毕竟……在我所处的那个时代,妻妾愈多愈能体现财力、势力的强大,‘多妻是福兆’,这观念不论荒诞与否,总之是已植入了脑海中。”多铎认真的考量着,语调晦涩的说道。
  虞小倩轻轻一笑,收起凝重的神色,轻松回应道:“没关系,我等,安之若素的等,开开心心的等,等你全权接纳现代观念的那一天到来!”
  多铎感激的牵了牵嘴角,再度将她拉入怀中,虽然未说只言片语的好话,却是愈发加重了臂弯的力度,好似要将怀中的人嵌进自己的身体,才能表达此时他那动容的心情。
  正在这时,包房的房门在轻叩两声后大大开启,想必来人只是遵循了一个形式化的礼仪,并非真的是请求房中的人应许。
  叩门的人正是豪赌夜总会的所有人――沈季军,在他一阵风似的卷入房中时,聒噪的寒暄已响彻房里。
  沈季军身旁伴着勇子和一个妖娆的女人,待他们与多铎寒暄一番之后,同沈季军一同到来的许朝阳和姜岸然才带着各自的马仔鱼贯进入。
  早在沈季军入内的那一刻起,多铎便收起了专对虞姑娘一人才有的温情,带上公式化的熟络表情与来人对应。虞姑娘更是慧黠得紧,多铎起身相迎,她便起立致意,多铎与来者寒暄,她便微笑待之,一副端装得体又颇为来事的样子。
  多铎余光见得此景,心中顿时放心,此前已见识过虞姑娘独特的处事风格,本想温言细语的将她表彰且分析,哪知道她胡搅蛮缠的耽搁了时间,害他未能一吐为快便迎来了沈氏等人。
  其实这是虞姑娘的性情所致,她既是做得出来,又何须他人来剖析,况且她的社会经历实在有限,处事方面并不能够游刃有余,只是她那种挺来事又挺古板的方式特别适合在阴暗世界混迹,前者是陪衬流氓夫君的必需品,后者是彰显夫君地位的调味品。
  事实上虞姑娘并非刻意如此,会来事是打工生涯培养的,古板却是改也改不了的性格缺陷使然的,但这一切落到黑帮世界、落到多老爷眼里,竟然变成了恰到好处的优势,或者说不止是利于游走在黑帮,同时也适应于嫁入豪门。
  纵观古今中外的豪门媳妇,鲜少有那种喷火女郎或是疯丫头类型的女子,这样的姑娘固然有其吸引力,但总归是欠缺陪衬夫家的门面,而世家千金或是大家闺秀又容易死在与小三的争夺战中,于是,能笑到最后的高手只有一种――才貌并存的智者。要会懂得在外扮女王,尽显夫家尊贵;在家扮女仆,权把夫君当帝王。
  虞姑娘那半吊子的处事方式就此变得高杆,倘若有朝一日真是入了豪门,不知道当初那些嘲笑过她“寒暄只会傻笑”、“不熟不予对视”、“相迎不近人身”的同学会有怎样的心情。

  『第128话』 准铂金好媳妇
  诺大的总统包间转眼就堆满了人,沈季军在自家地盘上无须多虑,振臂一呼便能集合势力,故而只带了勇子进房,许朝阳和姜岸然则不然,特别是许朝阳,几乎将他主力部将全都带在了身边,这种格局下若说他毫不戒备未免也太唯心了,不过从姜岸然那懒散随意的样子看来,倒是一个带着兄弟前来凑热闹的主儿。
  豫王委实生得魁梧有型,一八七的身高往房内一站,顿时带给入内的人一股压迫感,再加那一身隐隐透出的贵气,便更加令人在自惭形秽中反生排斥。
  许朝阳的头马赵云飞藏不住一脸的不悦,拉长了脸尾随着许朝阳进入,这人正是在多铎入驻盖子岐时,由许朝阳派出来刁难多铎的金牌打手之一,昔日输在了多铎的铁拳下,一直蓄含着满腔的不屑与不平,所幸双方别无太多机会打照面,未曾公开过这层近似于敌对的情绪。
  赵云飞不爽的瞥了多铎好几眼才走了进来,伴着许朝阳落座的地方站定后又一直有意无意的冷眼掠过多铎的身影,虞小倩将此看得明白,心下一急,也顾不得性子里的羞怯和闭塞,赶紧从豪华茶几后面挪步走出,来到多铎身边陪他一道寒暄、安座,以期刚柔合并下能缓和多铎那锋芒毕露的气场。
  说实话,多铎的身边还真是需要这样一个柔美弱势的“花瓶”,自从虞姑娘往他身旁一站,萦绕在他周遭的戾气、贵气便有效的化为了和气、福气。
  首先,带着家眷便不是亡命徒;接下来,女眷出席便不可能设鸿门宴;最后,这名女眷端的是温婉低调,正是流氓不敢奢望的秀外慧中型,这样的姑娘不是没有,而是需要耐着性子淘,一干人等刀光剑影的混沌度日,哪有那般宁缺毋滥的心气儿?通常能取其一便凑合着要了。
  于是,从女眷的类型和质量可窥见到多铎的性情是偏向于睿明理性的,同时,也可看出他是一个充满掌控欲和善于自控的人,这样的人不做坐大则已,若有机会坐大必然不可小觑。
  明眼人能凭借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分析出这个男人的本性乃至他的前景,这解释了名流权贵为何要极为苛刻的限定择偶条件的原因。民间也有类似的谚语,称其为:娶个好媳妇,足好三代!
  这样看来今天的会面必定是以友好求和为目的,只有疯子才会带着家眷背水一战,而在众人心里,多铎已在不经意中告诉了他们,他是理性大于随性的人,即便是“疯”,也是有的放矢的疯,断然不会随心所欲。
  包房中的气氛忽然轻松了起来,连起初神情戒备的许朝阳都露出了平时寻欢作乐的随和表情。那名与勇子同行的妖娆女子转间带进来一拨燕瘦环肥的小姐,正应了房中这一干齐齐松懈下来的男人之想,便全体热火朝天的投入到了挑小姐的活动中。
  多铎不是天神下凡,很多事未必能算计得不差毫厘,原本带虞姑娘一起出席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他从未见过虞小倩的父母,更不知道她的家所在何处,于是只得将她带在身旁看顾。哪知道这“不得已而为之”的事竟然发挥了作用,眨眼之间就摆平了这群虎狼之势的流氓们的诸多猜忌。
  多铎想不到不代表他看不到,充斥在房内的紧张气氛在虞小倩大肆亮相后一扫而空,叫他不得不为之惊叹、侧目、考量,原来他家这小媳妇如此能耐,只一个盘靓条顺简直不足以形容其光彩。
  但凡酒色聚集一气,气氛多是高涨的,但也是无法商谈正事的,不过多铎的本意即在于此,且让许朝阳等人先尽兴再说正事,如今这心愿达成得极好,一干人等几乎忘了来时那揣度和怀疑的心境,尽可能的给自己找着乐子。
  待到时值夜半,多铎看准时机掏了厚厚的一沓钱出来放到桌上,示意众小姐各拿一份当做包夜的费用,就此将虎狼聚会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盖子岐的流氓们无不快意称颂,许朝阳等头领见势互递眼色交流一番,破天荒的准了手下们携伴离席,不多时的功夫,包房中便只剩下了三个头领和带着虞姑娘的多铎。
  早已被房内打情骂俏的男女弄得手足无措的虞姑娘终获清净,即便瞌睡得上下眼皮打架,但好歹是不必再受那桃色场景的侵蚀,何况真正意义上的会面至此才开启帷幕,那便是再疲倦也不得有分毫显露。
  多铎等待了整整一晚上,这时候已无需再拐弯抹角,只等三巨头各据一方的稳坐下来,便语调沉着的说道:“许哥、姜哥、沈哥,感谢你们当初容我金豫忠入驻盖子岐!如今我有心涉足其他领域,想暂时先撤出盖子岐一段时间,不知三位有无异议?”
  姜岸然目露精光的瞥了多铎一眼,心直口快的开口道:“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大动静,把我们全都叫到了一起,搞了半天你是在办送别会啊?”
  不待欲开口的许朝阳出声,沈季军也说了一句,“豫忠,如今这世道不是那么好混的,盖子岐表面看来是穷山恶水,可实质上却是依傍着金山的福地,你那赌档虽小,却也日进斗金,关键是没有风险,何必要去外面瞎撞?”
  许朝阳原本是最有资格头一个发话的人,被连插两局后反倒放弃了开口,一双眼直视着多铎,似乎想听一听他怎么回应。
  多铎淡淡的扫视了三人一眼,谦和的笑语说道:“三位兄长一直对我照应有加,我也不便有所隐瞒,今天来拜会我那名老翁本是由一桩是非牵扯出来的麻烦人物,但而今我与他已干戈化玉帛,了结了前嫌。这老翁眼界宽、心胸广,看好年轻人的冲劲儿,有心请我代为打理旗下的一些事务,我认真考量过,觉着少壮时期多见见世面不是什么坏事儿,便答应了下来,离山的原委不过如此。”
  多铎毫不隐瞒的做派令得在场的人一愣,包括虞姑娘也是头一次亲耳听到如此内幕,神情自然有些愕然,这一丝细节没能逃过盖子岐三大流氓头子的法眼,考虑到流氓家庭不大可能同配偶细说公事,便愈发感到多铎说的话是具有可信度的。
  许朝阳冷笑一声,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这排场用在践行上未免小题大做,不过就是要走嘛,何须这么破费。”

  『第129话』 豫王缔结邦交
  许朝阳的口吻带着明显的酸味,摆明不爽多铎先斩后奏,在他眼里盖子岐可是他许家的山头,不管是进是出都得先让他点头。
  多铎毫不介怀,微微一笑,道:“我虽是决定下山,却没想过要抛却山头上的情义,三位兄长过去给足了我方便,如今我怎么着也得回报回报。”
  一语既出,许朝阳显得容色莫名,姜岸然和沈季军更是纳闷不已,且见多铎拿出移动电话,打通后朝着送话器说道:“办好了么?人到了没?进来吧……”
  许朝阳等人不明就里,相互间对视了一眼,姜岸然正要开口询问,突然响起了叩门声,勇子在外面闷声闷气的请示道:“大哥,金家的杨一兵来了。”
  沈季军偷窥了多铎一眼,但见那厢一派祥和之貌,随即又瞥了许朝阳一眼,后者立即示意他开口应许,沈季军见得此景便扬声说道:“让他进来。”
  房门应声而启,杨一兵走进了房来,谦恭的朝众人行礼,末了来到多铎身旁,将挎包递上,低声道:“全都按你的吩咐扎好了。”
  多铎接过挎包示意他出去,杨一兵机灵的扫视了在场的人一眼,见得三巨头皆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总算落下了心中的大石,应了一声随之离去。
  包房的门重新紧闭了起来,多铎从包中掏出了三沓钞票,放到桌上推向许朝阳三人,道:“这里有三十万现金,是孝敬给三位兄长的。”
  语落挤出一抹愧色,笑笑说道:“若非兄弟我不才,三位的情义又岂止这区区三十万,只怪我如今尚无作为,转投异地也只是冲着自我历练而去,故而能力有限,只得意思意思,表表心意。”
  桌上整齐的码着三沓钞票,许朝阳等人愣了一愣,沉寂了下来。诚然这三十万在大流氓眼里不值一提,但搁在多铎这样的新苗子头上却是笔大数。
  多铎的赌档是以收喜钱作为盈利方式的,其实都算不上赌档,只能算是博弈馆,和普通麻将馆一个性质,放水倒真真是暴利,但从未放开膀子干过,加上他还养着几个兄弟,这么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能博得多少纯利?明白人掂也掂得出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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