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亲王嫁到》第98/105页


  虞纯静的性情实在太难以捉摸,让她长时间独处一室属冒险行为,在超过十二小时无人监管的情况之下,是得先回家检查检查,看房子有没有被她拆了、毁了、重装了、转租了、分租了……等等无数可能,如果暂且都还安好,那么,除了庆幸之外,决不可存在侥幸心理,必须将之监管起来,以免酿成不必要的大祸……
  推开蜗居的大门,但闻一腔阴阳怪气的戏腔传来,多铎和虞小倩狐疑的走进客厅,一眼之下顷刻石化。
  ――虞纯静正头戴当初多老爷剪下来那段发辫、挂着他那绣工超群的荷包、指戴通透无瑕的玉扳指,摆出一副唱大戏的模样弹跳在沙发之上…………
  纯静兄大抵早就觉得无聊得慌,见得二人那可爱的身影的时,便兴致勃勃的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冲虞小倩嚷嚷起来,“喂,你们昨天跑哪里去了?不回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说罢,还嫌那辫子晃来晃去碍事,且将身子一摆,令发辫往后飞去,很有清代街头艺人准备表演气功的范儿。
  纵观上下三百年亦没见过眼前这样的经典,那好歹也是一个盘靓条顺的姑娘啊,却有着山野猴儿一般的全部特质!多铎头痛的闭了闭眼,一边抬手捏着鼻梁上的穴位,一边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静姐!你……你……”虞小倩终于从痴呆的状态中挣扎出来,抬手指着虞纯静想要大肆批判,临到头了却一阵词儿穷,狠狠调整一番之后,才说出了话来,“姐,你!你怎么乱动我东西?快把那发辫取下来!拜托,我们都是大人了,哪有你这么个玩法的?”
  虞纯静猛地收起了好脸,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你就放在抽屉里的,又没有上锁,有什么不能动的?再说了,我从来都是这么玩儿的,以前没见你这么大惊小怪?哼!不外乎是有了男朋友就不待见我这姐姐了吧,有异性没人性!”
  虞小倩闻言蛮心痛,姐妹两好容易见上一面,却因为铜镜的事一直没顾上慰藉彼此,但眼下实在没时间来进一步说明,只好忙地上前小声慰道,“是是是,是我做得不好,咱们下来再声讨,可你现在得顾及顾及我的面子,我这不还有男朋友在场吗……”说罢,故意指指身后的多铎,想要制造一个“姐妹联盟”的景儿。
  哪知道纯静兄不吃这一套,撅着嘴白了多铎坐的位置一眼,气鼓鼓的说道:“他是黑社会,不是开着法拉利的美少爷,哪有那么多忌讳!”
  多铎闻言只觉脖子一软,耷拉了头,这是个什么世道!纯静兄是个怎样的葩女?怎么“黑社会”这三个字到了她嘴里就变得那么的不足畏惧而滑稽有余…………
  虞小倩的无力感来袭,瞟了眼时钟,见得时间飞逝,再不速战速决今天必然迟到,想到自己还没换衣服收拾书包,她顿时一急,跺了跺脚,道:“也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俩先聊着,我去换衣服去!”说罢,直奔卧室更衣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不敢轻易作声的黑社会大哥,和头戴发辫瞥着他发狠的2B女青年……
  多铎被虞纯静那么愤愤然的瞥着,周身上下都快要长出刺来一般难受,临了被挑起无数反击欲,好整以暇说道:“你看着我作甚?你可知道你玩儿的那发辫可是从我头上绞下来的!如今任你观赏亵玩还跟我杠,你这是什么态度?”
  虞纯静眼睛一亮,末了有些怀疑,斜睨着他说道:“骗人!你怎么可能蓄着发辫?”继而没好气儿的再道:“你别大言不惭的告诉我说,这辫子、这荷包、这扳指,都是你的东西。”
  “什么叫大言不惭?”多铎故作委屈的扬高声音,“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那辫子可是你妹妹亲手给我绞下来的!不信你问她去!”
  “什么?”虞纯静呆呆的望着他,一双眼轮得滚圆滚圆,期间时不时瞄一眼卧室门,似乎想要立即冲进去向堂妹求证,遂朝他问道:“你……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多铎自从经过了昨晚的“蜕变”,已全权放下了心结和过去,此时便心中坦然而童心大起的尽情使着恶作剧,朝着虞纯静勾勾指头,将那面带戒备的人儿唤到跟前来,压低嗓音说道:“那还不简单,因为我是穿越到现代来的清朝人嘛。”
  虞纯静猛吸了一口气,眼睛撑得老大老大,半晌忘记了换气,直到大脑开始因缺氧而报警,才后知后觉的急喘了几口,道:“我……我不信……”
  多铎见得一分钟之前还朝自己发狠的山野猴儿露出了这一副惊骇的表情,顿时感到好笑又解气,挑挑眉说道:“随你信不信,反正我是把你当做一家人,将秘密全都告诉给你了,要不要帮我好好保守秘密,那就要看你对家人的态度是否赤诚与忠实了。再有,我告诉你,‘黑社会’这三个字可不能轻易乱说,你若给我贴这标签,那是在害我;你若给别人贴这标签,那是在给你自己惹祸!不过呢,你既是我将来的姻亲,你若惹了祸,我必替你收拾,所以,你只须记得不要给我贴那标签就好,对外何为,倒无所谓。”
  虞纯静正持续着惊骇的表情,既没对白又没反应,正值虞小倩换好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一眼见得她那神经兮兮的样子,不禁莫名的问道:“静姐,怎么了?”
  虞纯静既是二货中的二货,也不必有任何常人的特质,她缓缓调过视线看了虞小倩一眼,好似刚从冬眠中醒来的迟钝棕熊,良久才带起欲哭无泪的惊悚态,颤颤道:“倩,你男朋友说他是从清朝穿越来的!!!”
  虞小倩一愣,怔怔看了多铎一眼,只见那厢从容平和,想想便领会了他的心意,轻描淡写的一笑,随口附和道:“我知道呀,你头上戴着那辫子还是我给他剪下来的,他的过去已经不重要了,你只要认识现代的他就好,我现在正式给你介绍一下,他在现代的名字叫做:金豫忠!”
  虞纯静愈加骇然的轮起了眼,牵起那条用夹子别在头顶的辫子,将那辫梢握在手里看了一看,石化了。

  『第164话』 虞姑娘你在哪里
  介于虞纯静一直处于情绪决堤中,而虞小倩又无权将她带去课堂,故而只好让多老爷这权柄在手的人做出牺牲,将虞纯静带去了恒英社的堂口。
  虞纯静没时间洗头、没有漂亮衣服可穿、没齐备的化妆品可用,于是乎,当她戴着遮掩脏发的棒球帽、穿着一身松垮的大棉服、蹬着一双掉漆的漆皮靴子出现在恒英社众男面前时,可以想象众人那溃败成渣的神经以及丰富多彩的各种想象。
  那一干人或都以为她是被社长昨晚单枪匹马劫狱救出来的落难女魔头吧……
  多老爷是不会让这样危险的传言在帮会内部流传的,所以,他非常悲愤的向众人宣告――这丫是他未来的亲戚,是虞小倩的堂姐,不是什么落难的女流氓,虽然她的本性和流氓如此相近……
  事实上,如果虞纯静真如她在出门前所说的那句话一般――“为了亲爱的妹妹妹夫,决定暂时不变卖那面铜镜。”
  那么,毫无疑问,她会延长叨扰这对情侣的时限。换句话说,即多老爷和虞姑娘很有可能被这位奇葩堂姐赖上一段时间,而多老爷对恒英社的整顿计划,则非常悲催的有可能将在这位堂姐的陪同下进行……
  这对多铎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怕和痛苦的事情啊,然而,虞纯静在出门前亦说了另一番话,虽然那话里所做的保证对于现今的多铎不具意义,但仅从她那豪气仗义的性情来看,便是足以令多铎认同和感激的。
  纯静兄说的那话即是――“哥们儿,你能把那天大的秘密告诉我,说明你真把我当成了自家人,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另外,我要狠狠祝福你和我妹,祝你们俩好好的,爱到白头!”
  有了多老爷由心而发的认可,纯静兄在恒英社里上蹿下跳的指数便愈发拔高,全天处于兴奋和猎奇的状态中,东摸摸西看看,一会儿调戏下长得帅的流氓、一会儿偷窥下健身房里肉搏的景况、一会儿又在多老爷办公室的沙发上大肆弹跳、一会儿拿着话筒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鬼哭狼嚎…………总之,是相当之惬意和爽性。
  多老爷在最初的沉痛感之后,反倒渐渐觉得安适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他在面对这位奇葩堂姐的时候,总能体会到当初多尔衮面对自己的那种感觉,因为大家本性中都有率真放肆的一面,但所处的位置却注定了有些人必须收敛,于是乎,那尚可潇洒自如的另一些人,便成了一种灵魂自由的寄托。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大半年过去了,转眼来到了2001年的初夏。
  虞小倩自从与多老爷合体之后,再也没做过那种神奇的梦,她曾经苦恼过、疑惑过,更万般失望过,因为虞燕青的命运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了一种实打实的未知数,这,不能不说是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接下来看看那位奇葩堂姐。虞纯静从来不喜拘束,在碚县欢乐的逗留了一段时间之后,于万物复苏的春季,蠢蠢欲动的背起行囊远走。
  她将那面铜镜当做结婚礼物送给了多铎和虞小倩,而多老爷的辫子、荷包和扳指则被她当做回礼带走。她既是连结婚礼物都已送出,想必短时间是不会再出现在这一对璧人面前了。
  热热闹闹的氛围一下子冷却下来,以至于多铎和虞小倩许久都不太适应,只能依萍纯静兄留下的信件欢乐的期待着――“在小侄子或侄女出生的时候,我这姨妈便会飞奔回来充当任劳任怨的保姆。”
  多铎对恒英社的整顿进行得非常成功,在码头客运的项目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之后,社团曾迎来了一波史无前例的波动,即各个黑帮势力纷纷暗中勾结,准备联合起来向恒英社发起反攻。
  在这期间,藏匿在社团内部的离间分子浮出了水面,想里应外合给予多铎致命的一击,好在多铎一直致力于上层建设,在背水一战的局面来临时获得了道上资深人士的鼎力扶持,同时他亦有自己的一帮外在力量,在高层势力渗透的同时,可说上下开弓,用武力解决了下层骚乱的问题,至使这场动荡得以完胜平息。
  四月,夏祈盛出狱,其兄夏祈丰携带家人将其接回,但经由多方劝阻无效,夏祈盛仍旧毅然决然的投入到争夺恒英社执掌权中。五月底,在策反未果的情况下,夏祈盛开始拉帮结派、疏通官道,来势汹汹的朝着夺回恒英社龙头宝座挺进。
  六月,虞小倩毕业考试在即,她本与多铎商定,毕业后就为他披上嫁衣,然而,却在考试第一天的中午就去向不明……
  此时,离虞小倩失踪已经接近十多个小时了,早上她被多铎亲自陪同着送入考场,却在午饭时间到校外就餐后就一去不复,到现在已近晚上十点,期间再无丝毫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多铎如热锅上的蚂蚁。恒英社的精英分子全都已在虞小倩失踪仅一小时后分批出动,在各大地区搜寻她的下落,而江岸之都的警方也于接警后悄然入主,按照绑架案开始立案侦查。
  报警是多铎力主的,麾下部众曾众口一词的反对,因为目前看来虞小倩的失踪多半跟夏祈盛脱不开干系,即属于恒英社内部的家务事,而黑帮的家务事是鲜少向警方求助的,这对于帮会颜面来说,可算是一种侮辱,同时,夏家也在致电向多铎慰问的同时,颇为强硬的表示,这件事最好私下解决,不要捅开了去,以免节外生枝、图生事态。
  即便情势逼迫多铎放弃,但在多铎心里,这世上再没什么事能比虞小倩的安危更重要,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便会不计一切后果的将其抓紧。他最后仍然选择了报警,既是为了扩大援救虞小倩的力度,更是在用行动向所有人宣告――援救行动势在必行,哪怕我为无臣孤君,所谓的利害关系、利益牵扯,统统都给我见鬼去!
  由于多铎在这不长的执掌期间,给了当局一个相对稳定和正义的形象,不管是从规范社团内部人员行为标准,还是高调驱散劣迹斑斑的地方流氓,甚至于那些不为当局添乱的“良性竞争”的策略等等,皆在当局心目中获得了某种程度上的“好评”。
  与此同时,当局亦明白具有最大嫌疑的夏祈盛打的是什么算盘,如果他真的篡夺成功,从多铎手里夺回了恒英社的掌管权,那么,整个江岸之都的安定将受到冲击和不可预计的威胁。
  在这样的情况下,此次案件所出动的警力达到了同类案件中空前未有的阵容,从搜查力度和技术支持等方面,都动以了相对最高的规格。
  此间,在多铎手里,还有一拨“未面世”的兄弟,他们是从盖子岐这方恶水走出的生面孔,多铎将他们散布到江岸之都的各个底层阶级进行摸排、打听,希望能从中获得一丝一毫关于虞姑娘的信息。
  凌晨两点,多铎心急如焚的站在花满楼办公室那面硕大的落地窗面前,他紧锁眉头的凝望着窗外那黑漆漆的江景,桌上摆放着坤龙给他留下的一包香烟。
  这一位从不曾抽过香烟的男人,在凌晨两点零五分之际,终于点燃了他两世人生中的第一根烟,在那烟熏火燎的火辣气体冲鼻而来的一刹那,憋了一整晚的激泪终于在生理自然的反应下,释放在了眼眶里。
  他捏碎了燃烧着的烟蒂、烫破了粗糙有茧的掌心,焦急将他五脏俱焚,他不禁想要狂吼:
  亲爱的好姑娘,你到底在哪里?
  亲爱的好姑娘,你此刻正承受着怎样可怕的际遇?
  亲爱的好姑娘,如果可以选择,我甘愿用生命来换你安危无虑。

  『第165话』 只身涉险危夜行
  凌晨三点。
  多铎的移动电话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好似一声凄厉的呼喊一般,令得焦急等待的人打了个激灵。
  “喂,说话!”多铎迅速接起电话,连来电也未及看。
  电话那头长时间静默无语,听筒内只发出一种单调的交流杂音。多铎心中狐疑,这才将移动电话从耳旁移到手中,冲着那屏幕看了一眼,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他迟疑了分秒,已猜到几许,遂重新接听起电话,朝着送话器低沉的说道:“掳人勒索已经够卑鄙下流了,怎么?还想更猥琐一些、把装神弄鬼这一项也带上?”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愣了一愣,继而发出了阴惨惨的笑声,“金豫忠,你倒是个明白人,不过,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报警这种掉价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以后不想混了是吧?”
  多铎听得这番言论,心知这来电之人就是绑架虞姑娘的祸首,顿时端正身形来了精神,朝着电话低喝道:“虞小倩现在在哪儿?我要跟她说话!我告诉你,她要是有分毫差池,你此生便不能善终了!”
  那厢冷哼一声,道:“别对着我吆喝,我可不是你麾下一员,记得么,是你鸠占鹊巢抢了我的位置!妈的,就这么一件破事,你居然还报警,如今逼得我如过街老鼠一样,连一顿热饭都吃不上!要想讨回你那水灵的小女友?也不是不行,你得全听我号令!”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对方应该就是夏祈盛无疑,多铎压下焦急如焚的心情,从牙缝中挤出了话语:“男人的事由男人来解决,祸不及妻儿,你这行径太损阴德、太不讲江湖道义!放了虞小倩,我们一切好说!”
  电话那头的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那刺耳的分贝好似带钩的爪子划过多铎的耳膜,令得多铎那张硬朗有型的脸庞僵硬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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