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亲王嫁到》第99/105页


  电话那头的人笑够了,且咂着嘴意犹未尽的说道:“什么祸不及妻儿?可笑!我们是黑社会,是不讲道德礼仪、不讲人道良心的,换句话说即是无情无义没人性!别跟我讲什么江湖道义,讲江湖道义的人全都死绝了,即使是还没死,也正走在赴死的路上,少他妈跟我废话!”
  多铎从强压愤怒的激动心情中渐渐平复了下来,冲着送话器冷冷问道:“那么,你想要什么?尽可开口说。”
  “我想要的东西多了去了!现在不是废那话的时候,你要想虞小倩毫发无损,那就单独来见我,不许报警!不许带兄弟!不许带武器!你若敢报警,我就把那小妞儿卖到柬埔寨当性奴去!哼……到时候,就算你把她救回来,人也废了,自己考虑吧……”说罢,就作势要收线。
  多铎情急低吼,“等等!不用考虑了,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来!”
  那厢得意洋洋的阴笑了两声,道:“金豫忠呀金豫忠,你不是出类拔萃的后起新秀么?你不是传说中的狠角色么?我看也不过如此嘛!总之一句话,在道上混不能有牵挂,否则,孙悟空再世也不过如此!”
  说罢,止不住得意的心情,又奚落了几句,末了才说:“你现在马上出发,到碚县进城的那条主公路口等我消息,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不许报警!你如果敢阳奉阴违的骗我,那就等着收一双破鞋回去!”
  多铎一脸阴霾的收了线,如磐石一般静坐了片刻,遂拿起手中的移动电话,拨了几通电话出去,临了起身穿起大衣,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六-四式手枪,上好弹药揣进兜里,收拾停当后便走了出去。
  办公室门外是坤龙那笔挺的身影,外间的会客厅沙发上亦坐着一拨严正待命的兄弟,坤龙见得多铎一副打算外出的样子,不禁紧步相依,询问道:“金爷,您这是上哪儿?”随着他话音一落,外间的一干人等也相继起立,朝着多铎大步走近,“有行动么,金爷?”
  多铎朝着众人扫视了一眼,冷着脸说道:“没事,出去遛遛,一会儿就回来,你们该干嘛干嘛,别跟着了。”说罢,低声朝坤龙说道:“我没在的时候你多盯着点,有什么事儿给我来电话,我转转就回来。”
  坤龙看了他一眼,道:“是。我办事您放心。”多铎点了点头,两手抄进大衣兜里,大步迈出了厅中。
  碚县的冬夜显得格外萧瑟,时值夜半三点,连璀璨的霓虹也闪耀得如此孤寂,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见花满楼大厦下停泊着一辆漆黑发亮的梅赛德斯S500。
  多铎刚一现身,车窗便滑了下来,从内伸出一颗脑袋,朝他恭敬的问道:“金爷,要出去么?”
  多铎与之擦身而过,径直走向马路对面,只抛下句话在身后,“是,遛遛。你原地待命。”
  待到车内的人应承道:“是”的时候,多铎已经过了马路,走向了路灯不及的阴暗区。一阵刺骨的寒风扫过,吹僵了他的面孔,令那硬派小生的好相貌如版画一样刻板僵硬。
  顺着街道继续朝前走了十多分钟,快要到碚县中心车站的转盘了,多铎加快步伐往进城的方向走,在一个拐角口停下来,抬起腕表看了看——凌晨三点半。
  三分钟之后,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在他面前减速停下,多铎与车内的司机对视了一眼,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位。那开车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多铎在盖子岐的兄弟老邪。
  上车后老邪正欲开口,却见多铎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而听得他平静的说:“开车,往进城方向走。”老邪见状只得咽下话头,平铺直叙的答道:“好。”
  出租车在道路上飞驰,不到五分钟即到达了指定地点,多铎朝窗外黑漆漆的景致看了一眼,但见周遭连鬼影也没一个,便拿出了移动电话回拨了过去,谁知,那厢显然是与之联系之后就关了机,怎么打也打不通。
  多铎蹙眉收起了电话,想想对方怕是要掐时间再联系,便将兜里的枪械交给老邪,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待会随机应变。
  老邪在盖子岐的兄弟中属年长者,见的世面颇多、做起事情来也更靠谱,他立即接过手枪揣进怀,且点头表示领会了其意。
  多铎在空旷之地任由冷风侵蚀,等了许久,电话铃再度响起,正是起初致电那人的声音。
  “金豫忠,到了吗?”
  “到了。下一步去哪儿?”
  “你确定你没报警?我最后提醒你,你如果违反了规则,可别怪我无情!”对方的嗓音中藏着一股嗜血的残忍,几乎能让人想到它的主人那丑恶可憎的面貌。
  “我确定!下一步去哪儿?”刹那间,多铎的面貌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宽慰。
  “哼,急什么急?总归会告诉你。”电话那头的人暴躁的说道,“你就地叫辆车,让司机往南边儿开,到了梨树湾就停下,自会有人在那里等着你!”说罢,狠狠挂上了电话。
  挂上电话,多铎长吁了一口气,这一次,他上车后不再忌讳,径直朝老邪说道:“对方撂话了,让我去梨树湾,你待会把我送到就离开,兜一个大圈子绕回来原地待命,等着我的信号再采取行动。”
  老邪闻言起初有些许莫名,片刻后才试着问道:“怎么?大哥,确定对方没在你身上按什么机关了么?”
  “我确定。”多铎凝重的望着前路,轻启嘴唇吐出了三个字。半晌后,才又道:“现代科技太害人,我得谨慎。不过现在看来那家伙多半是在虚张声势,但是,他兴许会比想象的更棘手,因为狂徒皆是行事无章的家伙。”
  老邪从未见过当家的这副阴霾的样子,但闻他如此评价那对手,心中不禁打了个激灵,沉默着,踩下了油门。
  二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了梨树湾的大道旁。多铎独自下得车来,朝着梨树湾唯一的建筑群——梨树湾废弃军工厂房走去。
  脚下那条碎石子铺就的道路被踩得吱呀作响,和着呼啸在耳旁的夜风肆虐在人的心底,令胆怯之人畏惧、令焦虑之人忧心。
  这座军工厂已废弃了十多年,方圆十多里皆无人居住,多铎越往内走越忧虑,从主公路到厂区之间有这么一条长长的支路,加上周遭无人居住,任何往来的车辆都会显得特别可疑和突出,这对于绑架虞小倩的人来说真是得天独厚的优势,更糟糕的是厂区所在地形为“几”字型,对方见势不对可择路逃脱,要想在这种地理环境下进行抓捕,怕是需要乘着夜色悄然包抄才行,驱车大肆围捕是绝对不可的,这亦是对方一副胜券在握之态的原由。
  厂区的那一扇对开大铁门早已腐朽的躺在空旷的荒草地上,多铎刚一来到那形同妖兽之口的门框之前,便感到身旁一阵劲风刮过,他猛一避让,只见一旁闪出来一个人影,手拿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叫嚣道:“是金豫忠么?抬起手来,让我搜搜!”

  『第166话』 豫忠落入圈套?
  现代都市的夜晚大多是灯火璀璨的,哪怕是并不繁华的碚县也被那万家灯火的点点零星妆点出了另一番美景,这在古代乃至近代都是不曾有过的景象,对于那位来自于清代的反穿客而言,现代夜景可谓将黑夜原有的定义整个颠覆。
  除了此时此刻,除了这仅凭月光与星辰而获微光的荒凉之地。
  天色呈深深的藏蓝,朦胧的月光为天际边染上了一层浅灰,整个兵工厂区犹如一座停泊外星飞船的古怪航母,在黑暗中露出影影绰绰的轮廓。
  多铎被那持枪之人上上下下搜索了一番,他的移动电话被抠出电池一并扔在路边,末了被胁迫着走在了最前面,在其指使下沿着唯一的一条路径往厂房走去。
  多铎的脑海里飞快闪过各种揣测和推断,但毫无疑问的是,在虞姑娘生死未卜的当口,他的脑力和心力都不及昔日灵光。
  步行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座硕大的平房,有半个足球场之大,蓝灰色的墙体、破败的瓦片,一扇扇蒙灰的玻璃窗,墙外簇拥着一片片杂草。
  “靠边儿!”用枪指着多铎那人恶狠狠的说道,继而步上前来拍了拍门板,用破锣一般的嗓音低喊道:“开门,是我!”
  厂房的大门随即开启,里面露出一丝阴暗的光线,多铎不等持枪之人催促便敏捷的闪入了门内,并与开门之人保持着安全距离,道:“你们不是要我金豫忠么?我来了,虞小倩在哪?”
  衬着内里那昏沉的光线,一张猥琐的脸庞映入了多铎的眼眶,那脸庞的主人咧嘴一笑,“别急嘛!今天你是主角,我谅你也没工夫去管别人……”
  持枪那人亦闪进门来,低声咒骂道:“跟他罗嗦什么,先带进去让大哥看看是不是本人!”
  说罢,这两名喽啰便一前一后押着多铎朝厂房深处走去。一路上多铎目光精锐的四下打量着,这条由旧砧板隔起来的窄道弯来拐去的往前延伸着,一次最多只能通行两人,也不知是原来就这般模样,还是让歹徒后来改造的。
  厂房的空间很高,足有三、四层楼的高度,这里的光源还算充足,比进门口亮堂多了,不过,这显然不是原有的照明设施,而是一盏盏野营用的应急灯所组成。
  如果虞小倩真的是被这伙人给掳走的,那么,此刻,她已在这荒无人烟的废弃厂房待了数个钟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与一群行事无章的狂徒同处一室,她有没有受到伤害?有没有被殴打、有没有被侵犯?这些问题像剜刑的刀具一样,一下下施在多铎心上。
  脑子里冒出那些可怕的揣测,多铎的心跳漏掉了一拍,呼吸瞬地紊乱如崩盘的系统,脚底下的步子愈见沉重。
  终于,眼前的景致开阔起来,多铎一眼见得在前方那片开阔地带的中心坐着一个懒洋洋的男人,但他周边乃至上空皆无虞小倩的影子,多铎急速扫视着四周,心中窜出了一股焦虑。
  “虞小倩到底在哪儿?”多铎一把拨开挡在前面那个带路的家伙,冲着稳坐中央那人质问道。
  “哈哈……金豫忠,果真是你!你竟然真的单枪匹马跑来送死了?”稳坐中央那人语带讥讽的哈哈一笑,坐在那旋转靠背椅上转了一遭。
  “你不是夏祈盛!你到底是谁?跟我有何冤仇?”多铎冷眼看着那得意洋洋的男人阴沉的问。
  “我当然不是夏祈盛!”那人停了下来,如瘫坐在椅子里的行尸走肉一般懒散说道:“我假扮夏祈盛给你打电话,只是想误导你,让你以为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现在的位置,以此引你来送死罢了。”
  说罢,从喉头里发出破布被撕开一般的感叹声,摆摆头说道:“想不到你还真是笨,这么轻易就落入了圈套。告诉你,你那小女人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生不如死的躺在无数肮脏的身体下哀嚎,而你,只能被困在这里,等着我扣动扳机,哈哈哈……”
  多铎一言不发的怒目相视,他压低了眉头,死死盯着椅子上那陌生男子,低沉的道:“你要把一个大活人送出城去,这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空运安检森严,你能力不及!铁路尚有可能,但因近期的越轨事件沸沸扬扬,如今也正是烫手之际,那么,惟有航运最可行,我说得没错吧?”
  坐在椅子上那人好似被打了鸡血一样,霎时兴奋起来,“腾”地坐直了身子,道:“金豫忠,你倒还没蠢到家,你说得对!我就是打算送你的小娘们走水路,虽然那是你恒英社的势力范围,不过很可惜啊,如今你的人马都在外面充当猎狗,码头上装货卸货的事几乎无人问津,而现在,你这当家做主的人又成了我的阶下囚,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再有一个多钟头船就要开了,只要船出了江岸,你恒英社算个叼,再说了,你现在还有余地去顾及别人吗?好好享受你剩下这几分钟时光吧。”
  多铎那下垂的双手因愤怒而愈握愈紧,当它们被紧握成拳时,便闻这空旷寂静的环境下隐隐响起关节发出的啪啪声来,他一字一句道:“既然你已稳操胜券,不妨给我个明白。告诉我,你既不是夏祈盛,也非为他效力,那你与我到底有何冤仇?为何做得这么绝?”
  那厢听得多铎这番话,顿时愈加得意,神采飞扬的说道:“哇哈!我可否把你刚才那番话当做人生最后一问?既然如此,我怎么也得给你个明白!”说罢,优哉游哉的咂了咂嘴,翘起二郎腿得意的晃动着,道:“金豫忠,我恨透了你!你在碚县搞的清剿活动害得我没好日子过!不过,你做的这些事情,还算不上大奸大恶,可那夏祈盛就不同了,当年,他因为我欠了他一笔赌债,竟将我妹妹掳到花满楼去当鸡还债,你说,他是不是猪狗不如?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他报仇?”
  多铎闻言皱了皱眉,说实话,若真有其事,那当真是个猪狗不如,可是这跟他金豫忠有多大关系?如果说一个人因为自己的不幸就要制造出更多人的不幸,那这不是和谐社会的定时炸弹是什么?
  椅子上的男人兴致大发,还在滔滔不绝的自鸣得意,道:“金豫忠,别妄图反抗!你瞧瞧这些货柜后面是什么?”说罢,振臂一呼,喊道:“都出来,给恒英社当家的亮个相!”
  但闻那一声呼喊,一重重被覆盖布遮挡住的货柜后方纷纷冒出一个个人头来,放眼望去不下二三十号,多铎心下一震,抬眼看向那发号施令的男人,道:“你既说矛头直指夏祈盛,那为何要拿我开刀,且做得那么绝,连我女人都祸害?”
  坐在椅子上那男人呼哧一下站了起来,却是连站也站不稳,还险些摔倒,从旁忙窜出来一个马仔,扶了他一把,这才令他稳健了起来,且听他愤愤然说道:“你看!夏祈盛干的好事还不止我妹妹那一桩!我这腿也是葬送在他手里的!虽然你金豫忠只是夺了我的饭碗,原本罪不至死,但我必须抓住这个绝好的机会,让警察以为这一切都是夏祈盛为了夺回恒英社龙头的位置做下的好事!如果你金豫忠不在了,而你的女人又经由恒英社的码头走水路给卖掉,你说,谁的嫌疑最大?”说罢,又忍不住那得意之情,仰天长笑起来,“哈哈哈……”

  『第167话』 豫忠勇而好运?
  面对着对方那神经质的长笑,多铎显得甚为无语,但他的时间实在宝贵,一分一秒皆要用以营救,故而只得吞下不屑与之交涉的鄙夷,徐徐开口道:“我念在你事出有因,且放你一条余生之路,你若指出虞小倩所在何船,我便视之为将功补过,将来或许可为你向当局求求情。”
  那厢闻言一愣,继而爆发出一连串更为神经质的长笑,笑到抽筋也止不住,直喘着拍了拍胸脯,道:“金豫忠呀金豫忠,你都要死了还跟我硬撑,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上帝?搞不清状况!笑死我了……哈哈……”
  守着多铎那两个小喽啰见老大如此兴奋,不禁都抖动着肩头放肆的笑了起来,多铎趁势凛神,突然从旁一闪,霎时晃到持枪之人身侧,遂迅雷不及掩耳的抬掌横扫,一掌劈在那男子的面门之上,同时另一只手扣在他持枪的手上,五指并收铁掌扣肉球,痛得那男子哇哇乱叫。
  对方为首那名男子定睛一看,不禁唰地僵了脸,继而大惊失色的高喊道:“快他妈给我开枪!把金豫忠给我打成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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