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长生》第13/58页


  “不……”叶长生猛的惊起,浑身粘糊糊地出了一身冷汗,牵动身体,内息却比昨日顺畅了。一转头吓了一大跳,怪不得沉甸甸的,贾绫大字地躺在她的床上,手脚还压着她的腿。
  想也不想地一个巴掌拍上了他的脑门,贾绫皱了皱眉头,揉揉眼睛,待看清眼前之人,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在我床上?”叶长生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是我的床。”
  贾绫敲敲脑袋,恍然大悟,昨天自己坐在床上等叶长生回来,结果头越来越沉,干脆一头栽倒下去。明显是睡死了,连什么时候叶长生回来也不知道。
  贾绫嘿嘿一笑眼睛贼亮亮地看着叶长生:“我是来避难的,等你很久,困了就睡了呗,倒是你,看见我在怎么也不睡外间去。”
  叶长生心中一震,昨日自己分明是在外头昏迷的,怎的一觉醒来便在房内了,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道:“只是天黑没看见罢了。”她起身下床,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身后的贾绫说:“快,跟我去见庄主。”
  五峰殿内,黄庭一脸憔悴地喝着茶,昨日之事,给他的打击的确很大,叶长生拱手道:“吴仞被害一事的确事关重大,昨日长生月夜外出散步,似乎看见一个黑影一跃而过,山庄的安全不容小觑,正巧叶盟主在此,义父何不与其单独商讨对策,”
  黄庭思虑一番道:“也好,我本就是要与叶盟主商量的。”
  贾绫的表情很奇怪,听长生也看见一道黑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昨日黛三娘一番话,难不成都是真的?殊不知叶长生不仅看见了一道红影,还与从房内打到屋顶。
  黄庭放下手中茶杯肃声道:“逸儿,一会儿便去请叶盟主前来,有要事相商。”
  黄邱逸满脸呆滞,直到贾绫戳了他一下,方才反映过来,应下。
  话说,一大早,黄邱逸正兴致勃勃地奉了母亲之命,来请叶长生去吃早点。正欲敲门,冷不栋哗啦”一声门突然打开了,贾绫先蹦了出来。随后的长生见了呆愣的黄邱逸一脸温和地笑了笑。
  鸟啼声声,花香肆意的清晨,黄邱逸愕然了。

  刺探迷径路

  当空日光融融,庭院迷径鸟语花香,彩蝶飞绕,翩翩弄姿。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摸进了迎客别院的东阁,转身又迅速地把门关好。
  贾绫不知道自己是好奇,无聊抑或是早上的时候脑袋被叶长生拍坏了,总之就这么跟来了,进了屋子才回过神来,这,这,分明就是武林盟主叶君山的客房。他惊悚地看向摸摸索索的叶长生,她这算不算是在偷叶君山的东西?自己是共犯,那他也是贼?
  叶长生回过头对着贾绫笑得无比和蔼:“你也来找找,看看有什么特别长的东西没有。”
  甩了甩头,吐出一口气,估量着叶长生虽然呆了点,也不算是个蠢人,定是有什么思量了,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捋起袖子摸开了。
  三炷香后
  叶长生咽了口口水,环顾书房一周,心里默念叶君山千万不要回来。贾绫早已挥开扇子,气鼓鼓地扇了起来,叶君山房内除了山庄的还是山庄的,这武林盟主当得也忒寒碜了点,别说排场,行李都没。
  正想说离开,瞥见叶长生若有所思地看着房梁。似乎的确只有那儿没有搜了。叶长生踢案旋身而上,一眨眼便下了来,手中多了一个红褐色的紫檀木画匣子。长生打开木匣,里面只有一幅卷轴。贾绫“啪”
  地和尚扇子,一脸困惑地点了点木匣子:“你还是个雅贼?”
  长生抽出腿上匕首,那匕首很薄,且极其狭长,上起手来灵巧又不失威力。
  长生猛的扎下,带出一层夹板。贾绫看清夹板下之物,着实吓了一大跳。这回可不是闹着玩了。
  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二人心中皆是一颤,叶长生猛的将盒子塞给贾绫,一把提起他就往窗外丢去,贾绫抱着盒子,一落地便迅速爬起悄悄从侧径躲进枝叶繁茂的花园。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长生轻轻一跃藏匿在幕帘厚重的屋梁上。
  叶长生没有向下看,调整自己的气息。高手都是可以感觉到周身任何生物的气息的。
  听声音,那人进了书房,走了三步方停下来,没过多久,开门声又起,那人复又离开了。无论那人有没有发现自己,重要的是东西已经到手,此处不可久留,一跃下梁,夺窗而去。
  她没有看见,层层帷幕之后一双温柔又略带笑意的眼睛目送着她离开,直到那白色的身影飞扬的衣带消失在繁花碧树中。
  “啪”黄庭拍案而起,食指颤抖地指着桌上紫檀木匣中的太阿剑:“这,这是怎么回事?”
  房中只有三人,黄庭,叶长生,贾绫。当叶长生神情肃穆地让黄庭屏退所有人时,他心中就有种不详的预感,如今,当她拿出匣子里的太阿剑时,实在有些震撼,一时内心竟是无比愤怒。
  长生目光移向窗外,入目的是一株高树,青葱翠绿,飞鸟啼鸣,叹道:“这事得从十年前说起,当年庄主前往江陵叶家赴叶衡山喜宴,不了半途收养了个男孩儿。正是如今的吴仞。庄主待其视如己出,教导有方,不料其十多年后却莫名死在庄主寿宴上。其实,吴仞是自杀的。我说过,第一,那刀无锯齿,与房中打斗痕迹不符。第二,我在房内杂物中发现了一张破椅子,凳面上有一个与刀柄形状大小完全相吻的洞口,我就推测吴仞是将剑倒插在凳子上,站在高处向后仰去,造成的伤口。果然,我在尸体附近的地板上,摸到了一个凹槽。”
  黄庭沉吟:“那地上的血字与太阿又是怎么一回事?”
  长生微微一笑:“关于血字,第一,若吴仞真是在打斗之中被李凰音刺了一剑临死写下遗言,那么以当时的情形,就定是沾着胸口流出的血书写的,因为,死者除了胸口处,并无其余伤口。再则,那血字相较别处干燥许多,而吴仞又是以手盖着那字的,字迹不当干得如此之快,所以,可以推测,那血字是事先就写好的。最后,对一个垂死之人来说……字迹是不是太工整了。”
  长生走至案前,拿起太阿,修长的指甲轻轻滑过剑身,缓缓地说:“至于这太阿剑,长生则是在叶盟主出所得。”
  过了半晌,黄庭方抬起头,觉得这是如此荒谬,直直地看向叶长生:“难道是他杀了仞儿?”
  叶长生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放下剑:“我说过,吴仞是自杀的。太阿之所以会在叶君山手上,那也是吴仞亲自奉上的。”
  黄庭满脸写着震惊:“不可能!”
  贾绫亦是吃了一惊,怪不得叶长生会一探叶君山处,莫非她早就知道吴仞之死与叶君山脱不了关系?
  叶长生掏出一块淡蓝色的手帕,翻开继续道:“其实在吴仞房中我还发现了一样东西。这张未烧尽的纸是在纸篓处发现的。上面依稀可以看见几个字,‘日’‘杀’‘影堂’还有半个类似‘亍’的东西,我猜应是生辰的辰吧。意指庄主寿辰之日。武林七大世家都有外人所不了解的暗部,而隶属江陵叶家的便是影堂。”
  将帕子递给黄庭,长生缓缓道:“所以我推测,吴仞本是叶君山的人,为了某些意图,潜伏庄中十年,而如今叶君山下令杀了庄主,他不能抗命,却因庄主待他亲厚,不忍下手,矛盾之下便自杀了,为了不引起山庄的怀疑与调查,便伪装作是李凰音下的手。”
  黄庭僵硬了许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阖了双眼,仰躺在太师椅上,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叶长生回头,那个不久前把酒豪饮,言笑晏晏的老英雄,此时却苍老得如同光阴匆匆又过了十年。
  贾绫一路沉默,一个疑问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严肃地问道:“黄庭会怎么办,将真相告之天下?与叶君山决裂?叶君山呢,发现太阿剑不见了,不会怀疑仁义山庄吗?”
  叶长生缓缓地走着,淡然地说:“黄庭什么也不会做,叶君山亦是。既然事情的真相本就无人知晓,无论怎么做,只要是是在暗处,都不会有人站出来。仁义山庄虽为武林第一山庄那也是承先人之荣,如今的仁义山庄是无法与江陵叶家抗衡的。黄庭若是真的那么做了,才是自寻死路。”
  贾绫皱起眉头:“难道,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叶长生毫不在意地玩弄着长长地腰带,淡淡地说:“并不是所有的真相都会暴露在阳光之下的。该明白的人明白了,就好。”
  贾绫抬起头,直视天空,阳光那样刺眼。
  三日后,仁义山庄告知天下,大弟子吴仞被落阳楼所杀,此仇必报,表示定赴武林大会,共商除魔大计。
  大宋江陵郡,唐时属山南东道荆州,唐肃宗上元元年置南都,改荆州为江陵府;五代时是荆南国国都所在地;太祖时改为荆湖北路江陵府,或称江陵郡,荆南府。
  江陵郡内商业繁华,城内有“金城”和“江陵三城”之说,即城内有城、城外有城,诸如桓温的“营府城”,东晋名士罗含所建的“荆南第一禅林”承天寺,“湘东苑”最初由齐太子湘东王修建于城中子城,穿山构池、规模巨大“东阁竹殿”为藏书楼。南平王高季兴的“西面筑罗城”,刘义庆的“栖霞楼”、“竹林塘”,张栻的“曲江楼”等,以至于“建康雕残,江陵全盛”,“三十万户”之众,聚居城内外。
  即便是从江边望城,也是“楼丹如霞”,瑰丽无比。呈现出“平时十万户,鸳瓦百贾区”的繁华景象。
  渚宫杨柳暗,麦城朝雉飞。可怜踏青伴,乘暖著轻衣。
  今日好南风,商旅相催发。沙头樯竿上,始见春江阔。
  ——是江陵
  江陵湘东苑,一座古朴庄严的大宅子前,百多号人推推攘攘地排着长队。
  忠叔朝着望不到边的长队探了探脑袋,满意地点点头,应征的人还不少。
  拿起名册,瞥了一眼虎背熊腰,面大如盆的女子:“名字。”
  女子嘿嘿一笑:“俺叫胖虎。”
  忠叔点点头,人如其名:“会干些什么活儿。”
  “粗活儿累活俺都干,不带挑的。”
  忠叔挥笔一勾:“下一个。”
  从名册中抬起头,一不小心,差点儿滑下椅子,一个漆黑漆黑的小子正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咳咳,名字。”
  “小麻子。”
  忠叔默念,怎的不是小黑子呢。清了清嗓子:“会干些什么啊。”
  小麻子掰着手指数着:“劈柴,挑水,喂猪,啊……我还会做饭。”
  忠叔锐声道:“是个人都得会。”
  小麻子两眼泪汪汪:“小麻子无父无母,漂流在外,但求有口饭吃,有地方睡觉,我不要工钱,求老爷慈悲,收留小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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