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前后的岁月》第144/147页


再维持了,要转入游击战争。他一直呆在无线电台旁边,队伍在大路上等。贺昌
不能等了,他说他先走。我说你无论如何要过会昌河。你先过河掩护我们。

我们最后一批走,和项英同志一起走。他带着两个营先走了。

电报发完后,天已黑了,我们这才带上一个营出发。一走就打上了,队伍全
散了,营长也不见了。我抓住了一个排长,要他集合队伍,搜集了二三十人。我
告诉他,天黑了没有什么关系,不要开枪,别打着自己人,等敌冲过来再打。和
敌人打了一阵,抢占了一个山头。这时项英又不见了,到处找不到。这时看见山
下庄子里有电筒在照。那时苏区没有电池,我们没有电筒。

我要守着队伍,我一离开,队伍要垮。

我告诉那个排长,那边电筒一晃一晃,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我们人来联络。你带两个人去看看,可能贺主任(贺昌为中央军区政治部主任)在联络,问清了告诉我。不要慌,不要开枪。我们的任务是过会昌河,现在才下半夜两点钟,三四个钟头天才亮。他去了。

全营共三百人,搞散了一百,剩二百人了,营政治委员还在。人们统统到山
里头做饭吃,等着会师。我分析敌人扑空后就会返回去,他们反革命不是那么积
极的。他们到了干部、瑞金还可以捞一把,那里有钨砂,有我们的书籍、机器、
印刷品等和粮食,他们可以发洋财。于是我们便休息,派人去找项英,他是中央
分局书记,眼睛看不到,给敌人抓去了可不得了。会昌河边还有枪声,这个情报
证明附近没有敌人,会昌河有敌人,我很为贺昌同志担心。

天开始亮了,可以看到人了。项英同志看到队伍也回来了。我们估计敌人起
码要在晚上才能够来,我们可以休息。六点多到七点钟,部队吃了饭睡觉。我和
连长、排长开了个会,研究继续突围的问题。

下午跟贺昌走的人也回来了,说贺昌同志牺牲了。

原来,贺昌的队伍出发渡过会昌河不久,就遭优势敌军的伏击。部队被冲散
了。在天门嶂山上,又遭到敌合围。贺昌指挥部队奋力突围,行至晓龙的归庄,
贺昌身负重伤。这时,敌军愈逼愈近,叫嚷着要捉活的。贺昌高呼“红军万岁”
的口号,将枪膛里最后一颗子弹,射向了自己的心脏,显示了他对党对人民的赤
胆忠心。

贺昌、阮啸仙的阵亡、在陈毅心中激起了强烈的波澜。陈毅当即写了首《哭
阮啸仙、贺昌同志》的诗:环顾同志中,阮贺足称贤。

阮誉传岭表,贺名播幽燕。

审计呕心血,主政见威严。

哀哉同突围,独我得生全。

贺昌,山西离石人。1921年5 月加入共青团。1923年7 月转党。早年在太原、北京、安源、上海等地从事青年运动和工人运动,五大时被选为中央委员。1927年参加南昌起义。南昌起义失败后,任中共中央巡视员,先后主持重建湖南省委和广西党组织,指导井冈山的斗争和广西百色起义。1930年后任北方局书记、北方行动委员会书记等职。1931年到中央苏区,先后任兴国县委书记,河西道委书记,红三军团第五军政委,三军团政治部主任,红军总政治部副主任、代主任,中华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主力长征后,任中央分局委员,中央军区政治部主任,中革军委中区分会委员,协助项英,陈毅领导南方老苏区的游击战争。

随贺昌一起突围的高级指挥员有周建屏(红二十四师师长)、杨英(红二十
四师政委)、李翔吾(中央军区政治部宣传部长)、袁血卒(中央军区政治部敌
工部长)、郭如岳(中央军区司令部作战科长)等。结果,杨英、李翔吾牺牲,周建屏负重伤,郭如岳被俘。

袁血卒回忆:3 月9 日下午3 时许,突围开始了,贺昌、周建屏、杨英等所
在的第三大队,先行从上坪山区出发。我和李翔吾带第四大队跟进。我们的任务
是抢渡安远河,然后占领会昌天门嶂山,掩护第三大队和项英、陈毅同志。我们
出发时,项英同志正发电报。当天晚上,我们安全渡过了安运河,到达天门嶂。
我们过河后,敌发觉我们的行动,当晚封锁了河道。这时,天下雨,河水猛涨。
项英、陈毅他们没有追上我们,被阻在河西。我们在天门嶂停留了一阵,但一直
未能同项英、陈毅同志联系上。

在天门嶂山上,贺昌同志负了伤,誓死不当俘虏,用手枪作了壮烈的自我牺
牲。周建屏、杨英等同志不知去向,大部分同志牺牲了。最后剩下我和李翔吾、
何侠、陈松林、廖得标、唐继章、钟伟生七人。我们被敌人发现了。

二百多“铲共团”扑了上来,犹豫等于死亡!我向大家说:“为了革命,冲
吧!”廖得标第一个冲下去,他背心中了一弹,扑倒在地。李翔吾负伤了。

他勉强跑到山脚下,大声喊道:“为革命流最后一滴血,同志们,前进吧!”

他就这样,在伤势严重的情况下,举起手枪,自我牺牲了。

经过整整十五天,终于走出筠门岭,来到广东梅县的衢潭圩。天大明了,大
家互相一看,只见每个人闪着通红的大眼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脸黑得像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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