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前后的岁月》第145/147页


煤的炭灰佬一样……我们这四个人,我、何侠、唐继章、钟伟生经过千辛万苦,
终于胜利突出敌人的重围,于1935年3 月31日早晨到了上海。

后来,我们接上了组织关系,在严重的白色恐怖下又继续战斗了。

唐继章,一名死里逃生的红军战士。他当时在中央军区政治部当通讯员。

解放后曾任江西省红星垦殖场场长(享受厅级待遇)。他这样回忆当年突围
时情形:

我们百多人,牙没沾米,口没进水,顽强抗击着敌人。直到天黑时,敌人从
三面上山包围我们。在激战中,有的同志英勇牺牲,有的被敌人分割。

我和另外四位战士跟着李翔梧和袁政委两位首长,最后就剩下我们七个人在
一块了。

又过去了两天,我们仍在原地打转。这时,除了我身上背着的突围前组织上
发给的两包火柴、半两食盐、小小的一瓶糖精和一些银元,供首长以防万一外,
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大家的肠胃,早被折腾得咕咕响了。我们几个年轻战
士还挺得过去,但看到两位首长也同我们一样嚼树叶,心里觉得难过,真想去找
点东西让首长填填肚子。

晚上,我们五个战士,都请求首长同意我们中派一人去找食物。首长还以为
是我们年轻,人挺不住了,就同意派陈松林同志去执行这个任务。出发之前,首
长反复交待,不管能不能找到食物,天亮前一定要返回。

陈松林沿着溪水过了桥,朝对岸有几间草房的地方走过去。不料,那正是敌
人的一个据点。敌人发现有人,就开枪射击。陈松林不幸中弹牺牲了。

从此,谁也不再提起找粮食的事。

我们继续突围。来到一个山谷口,在朦胧的月光下,我们隐约看到谷口有棵
还没长叶的树,树叉好像有个哨兵模样的人,抱着枪在打瞌睡。袁政委低声说:
“唐继章、钟伟生,你们爬过去,摸掉他。”

我和钟伟生爬过去。我一看树不高,猛跳上去,一把抱着那个握枪的人。

猛然,一股冰凉的感觉,传遍了我的全身。接着,一股臭味难闻的腹水,从
那人口里喷了出来。这下我才知道,这是一具僵硬的尸体,而且是我们自己的同
志。我心里一阵难过,小心地将尸体从树叉上抱下来放在地上,向他深深地鞠了
一躬。接着,我们六个人就从那位烈士身边走过。

一日清晨,我们又被还乡团包围。突围时,一位同志牺牲,李部长腰腿中弹。
我和钟伟生轮着半背半扶地护着李部长往前走。李部长突然把我们推开,喘着气
大声地说:“同志们,你们快走吧,革命,一定会胜利的……”当时,我们感到
很突然。当我们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要去扶他时,他已拔出手枪,对着自己开
枪了。原来,他伤势较重,怕拖累我们,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当时只有29岁。

李翔梧,河南洛阳人。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赴苏联学习,1931年夏从
上海中共中央机关转到中央苏区,先后任红一方面军总政治部宣传处副处长、中
革军委总政治部宣传部副部长、红五军团十四军四十一师政治委员、红五军团政
治部秘书长、十三军政治部主任、中革军委总政治部敌工部部长。

郭如岳是临出发前被任命为红二十四师七十团参谋长的,没想到他的参谋长
没作了几天,便被敌军俘虏了。命运似乎在捉弄他。

郭如岳回忆:向天门嶂前进时,部队遭到敌人的截击,伤亡失散过半。第二
天,敌人派大部队沿山脚形成严密的封锁线。第三天,敌人开始清剿。山脚下到
处是密集的枪声,我们部队一面阻击抵抗,一面向天门嶂退去,入夜,部队伤亡
逃散已尽,只剩周建屏、杨英和我三人,连警卫员、勤务员、通讯员都没有了,
我们只好在山头上隐蔽下来。

突围出发时,我们只带了三天的干粮。第四天,我们三人钻进茂密的茅

草中,各走各的路,失掉了联系。夜深了,枪声停止了,我在茅草中来往摸
索着,低声呼唤着“周、杨,我是郭……”一夜过去了,始终没得到回声。

山顶上,就剩下我一个人。

第七天,郭如岳只能靠野草和沟里的水充饥,浑身上下无一丝气力而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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