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传(后宫甄嬛传同人)》第15/60页


  我俯身行礼道:“嫔妾恭送皇上。”玄凌捏了一把我的鼻头,道:“容儿与容华姐妹情深,甚好。”我略微羞涩的一笑,目送他出去。眉庄,我能做的已经为你做了,剩下的取决你自己了。希望你莫要辜负了青春才好。
  翌日早起,我吩咐小顺子将岚意楼的人召集。我看着众人跪了满地,也不叫起,慢慢的喝了一盏热茶,冷眼打量着他们。良久方道:“本芳仪怀了身孕,是我自己的大幸,也是岚意楼的大幸,更是你们的大幸!主仆一体,本芳仪荣耀了,你们自然也跟着荣耀。但若是叫本芳仪发现哪个吃里爬外,慎刑司也不是摆着好看的!”茶杯咔一声重重放在几上,众人一抖,叩首齐声道:“奴才(奴婢)不敢。”
  “自今日起岚意楼闭锁宫门!所有人不得随意出入,出门理由需一一禀报清楚,由小钱子登记。”小钱子一惊,转瞬大喜,磕头道:“奴才必不辱命!”我点点头道:“本芳仪一切用度,你们的月例,皆由菊清领着喜儿、翠儿去内务府领用。每日庭院中、宫殿里都给本芳仪仔细打扫,若有水渍、油渍、石子、珠子等,直接捆去慎刑司!
  本芳仪的吃食用具由宝莺带着喜儿亲自收拾,不得假手于他人。任何人靠近本芳仪的药物、吃食,直接打去慎刑司!本芳仪的寝殿,不得随意靠近!本芳仪的一应事物,谁经手谁负责,一旦出现问题,不管是谁下的手,负责人一应打去慎刑司!”
  想了想这些也差不多了,于是缓和了口气道:“待本芳仪平安产下皇嗣,你们月例翻三倍,也可以向本芳仪许个要求,但凡本芳仪能够做到,必然为你们实现!”小顺子领着众人道:“谨遵小主吩咐,不敢有丝毫异心!”我扬了扬手:“菊清!”菊清应声而出,拿出一堆荷包分发。
  等人都下去了,小顺子问道:“小主,宝鹃怎么处置?”如今我有身孕,一切都不得不事事小心。不管宝鹃是谁的人,我防备了她那么久,早已没有忠心可言。我道:“不急,还不到时候。你把宝鹃和她带的几个宫女都给我看好了,别叫她们沾了我的吃食和药物。”小顺子应下。
  每日不用早晚向皇后请安,也没有人打着姐妹情谊的幌子过来探望。即使困于一方天地,我的日子仍是过的十分惬意。许是有孕的缘故,我现在十分贪睡。每日必得睡上七个时辰。醒来无事就翻翻史书。史书中我最喜人物传记,前世不谙世事,看名人传记只当作故事看还嫌不够精彩。如今经历的多了,才能品出一点味道。
  虽然闭锁宫门,外面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小钱子在我面前学道:“皇上为菀贵嫔做姣梨妆,眉心浅浅一抹嫣红,十分漂亮。风靡宫中和京中贵妇。”我浅笑着骂道:“皇上和菀贵嫔闺阁中的情趣,你也拿来说嘴。”
  小钱子赔笑道:“奴才就爱打听这些小道消息。”我道:“爱好虽然不怎么上台面,倒也无妨。只是你需谨记着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小钱子道:“小主放心,这点子分寸奴才还是有的。”偷眼瞧我今日兴致不错,又神秘的道:“菀贵嫔小主近日风头大盛。”
  我不以为意,“菀贵嫔得皇上看重,一直声势不小。”小钱子道:“小主静心养胎有所不知,四月十二是菀贵嫔芳辰,皇上下令大办。不仅有命妇王妃们进宫贺喜,清河王还别出心裁,放出了好几千的风筝,又令太液池开了满池的荷花。风筝也就算了,那荷花可是了不得的。小主想想四月的天能令荷花开放,清河王多巧的心思啊。”
  我心中一动,不由问道:“清河王?”小钱子消息灵通,想也不用想接口道:“清河王生母是先皇时的宠妃舒贵妃。清河王小时十分得先皇喜爱。可惜,先皇驾崩后,舒贵妃自请出家祈福。清河王就由太后抚养。”我道:“原来如此,平素甚少听到这位王爷的消息,我竟不知有这么一位王爷。”小钱子道:“这也不奇怪,清河王最喜诗书字画,极恶政事。小主没有听过也正常。”
  我沉默,舒贵妃是宫女出身,没有娘家势力可以依靠,又身为先帝宠妃。先帝在时,不知多少宫妃恨不得噬其血肉。身为众矢之的,先皇驾崩,靠山崩塌,为了自保也为了保儿子,也只有出家了。
  而清河王也是个通透的人,先帝最宠爱的儿子,足以令兄弟们怀恨了。喜爱诗书字画,怕也不是本性,是为了自保吧。风华正茂,温文尔雅,又是单身,甄嬛日后出轨的对象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人了。
  此时小钱子又在我耳旁道:“不仅如此,皇上还封了菀贵嫔的兄长,甄衍大人为奉国将军,赐婚薛家小姐。封了菀贵嫔的母亲,甄夫人为正三品平昌郡夫人。可谓是满门荣耀了。”说着,满眼满脸的羡慕。
  以一人之宠,恩耀及其家族。后宫妃嫔家族与皇室之间大抵都是这样的模式。只是若是一步一步来倒也不为人瞩目,可惜全都汇聚到一天之内。有孕、生辰、恩宠、家族大封,甄嬛盛宠一时无人能及——不知参宴的皇后和华妃如何作想?
  皇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鲜花着锦,固然能博美人倾城微笑。然而作为帝王,他难道没有想过物极必反,烈火烹油吗?我的手心里细细密密的尽是汗水,竭力克制也止不住心里丝丝寒冷缠绕。帝王心……
  第二十六章
  日子就这样淡淡的过着,小钱子时常在我面前学嘴博我开心:“恬良娣昨夜又是胎动不适,第三次从菀贵嫔那里截走了皇上。”我吃了一块苹果,淡笑着道:“恬良娣一向是娇痴的人儿,如今怀有身孕,身子不爽也是常有的。”喜儿在一边接嘴道:“她有孕辛苦,小主难道就不幸苦么?也没见小主像她那样痴缠着皇上。”
  我蹙了眉,轻轻打了她一下:“小主们的事情,可不许你浑说。”喜儿并不怕,仍是笑嘻嘻的道:“奴婢也就在小主面前说说嘴,在外面可是不敢置言半句的。”我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小机灵鬼儿。”
  小顺子进来禀道:“小主,惠容华来了。”我一怔,立刻笑道:“眉姐姐来了?快请进来。喜儿去泡杯热茶来。”
  我起身迎到大门挽住眉庄的手,笑道:“姐姐怎么来了?太后命我静养,一直闷在楼里,可把我闷坏了。”眉庄嗔笑道:“多少人巴不得像你这样闷在宫殿里,骗你抱怨多。”我低头笑。眉庄又道:“知道你闷,我才特特求了皇上过来看你。”我拉着她的手轻摇,“好姐姐。”
  才坐下,眉庄就拉着我的手道:“你一向敏感多思,如今又有了身孕,我一直担心你胡思乱想耽误了安胎,如今看你红光满面的,我也安心了。”我笑了笑,拉着小钱子献宝道:“原也是闷着无聊,只是有孕后我就十分贪睡,醒后又有这个嘴碎的猴儿说些段子逗乐,也不觉的日子难捱。”
  小钱子机灵的行礼道:“奴才小钱子给容华小主请安。”眉庄示意彩月打赏,向我道:“瞧着眼生,似乎不是一开始伺候你的吧?”我闻言,知她为我担心小钱子的底细,于是道:“是我封贵人的时候过来伺候的。小顺子看他勤快,曾让他伺候过周源。后来是见我无聊,他又有些多话,周源便打发他来为我说笑话解闷。”
  眉庄听了,是经过小顺子和周源两道把关的,也就放心的止了这个话题:“我瞧喜儿刚才有些委屈,可是你作弄她了?”喜儿抿嘴偷笑,我瞪了她一眼:“看有人为你说话,可把你美得。”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向眉庄道:“方才是说恬良娣呢,喜儿说了几句,我就嗔了她一顿。偏姐姐爱怜她,又瞧见了,要为了她来说我。”喜儿赶紧向眉庄见礼道:“容华小主千万要代奴婢向我家小主求情啊。”
  眉庄见我们主仆和乐,也笑着对喜儿道:“你放心。”轻轻在我手上拍了一下,当做惩罚:“喜儿一向是个直快的啄木鸟儿嘴,你怎的才知道?”喜儿脚一跺,不依的道:“容华小主也来取笑奴婢。奴婢去看看小主的糕可蒸好了。”哒哒的直奔出去。
  我和眉庄看她这样笑成一团。笑了一阵,眉庄道:“恬良娣也不是个聪明的,她紧要之事是要把皇嗣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一心扑在皇上身上又有什么用?”小钱子一边听见,连忙向我行礼道:“奴才外间还有些事儿,奴才先行告退。”我点点头:“去吧。”眉庄一边看着道:“是个懂眼色的。”
  我随意笑道:“恬良娣原先就因为张狂引得皇上不喜,如今看来,她还没有汲取教训。”眉庄点头,正色对我道:“陵容别怪我说话直,恬良娣的那个做派你千万不要学。”我一愣,笑道:“姐姐为我好,我岂不知道?怀有身孕已是极打眼的事,又去巴着皇上,才是脑子拧不清楚。何况我又身弱,静静的产下孩儿才是正事。”
  眉庄舒心的道:“你明白这个理儿就好。”我心思转了一转,道:“姐姐快别说我了,你和皇上如何了?”眉庄敛了笑容,道:“也就是那样。”我迟疑着小心翼翼问道:“姐姐心里还是怨着皇上?”
  眉庄看了我一眼,道:“有何不能和你说的,我心里的确是怨恨着他的。我被人冤枉,他竟查也不查,直接就定了我的罪。身为枕边人,教我如何不寒心?”我细细劝慰道:“姐姐自尊,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姐姐想过没有,咱们都是皇上的女人,一辈子都得圈在这朱红的四方墙里。姐姐心里怨恨,等到他日,皇上那点子愧疚消失,姐姐如何自处?”
  眉庄落寞的道:“不过孤寂老死宫中罢了。”我听得心里不好受:“姐姐好糊涂的心思!冤屈的大仇姐姐难道不报了么?!”眉庄咬牙道:“切肤之恨如何敢忘?!”有仇恨就好,我循循劝道:“后宫女子一生荣辱都系于帝王一念之间,妹妹话说的不堪一点,都是悬系与帝王床榻之上。华妃势大,姐姐这样远着皇上,如何与她抗衡?”
  眉庄叹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心里还有疙瘩,如今见了皇上,就十分恶心,如何愿意侍奉他?陵容也别总是劝皇上到我那里去了,我不好受,他也不见得快活。长期以往,别连累了你。如今我日日去姬宁宫侍奉太后,也算是另有出路了。”
  我看她心意已定,不好继续劝说,只道:“姐姐一时想不开,妹妹也不好尽劝。只是等妹妹认为时机到了,还是要劝皇上去姐姐那里的。”看眉庄张口欲言,连忙打断道:“姐姐对皇上有心结,妹妹却是不忍姐姐孤老,总要姐姐有个孩儿傍身才能安心。”
  又转了话题聊些别的,待到午膳时分,眉庄告辞回去。
  安静了几日,又有大事发生。淳良媛放风筝时,不小心落水溺死。我听闻消息,一阵唏嘘。淳良媛天真娇憨,心思纯净,是这后宫里唯一一个干净的人儿。黑暗里容不得一抹光,如今她去了,对她未必不是好事。只怕甄嬛要伤心了吧。
  月末,西南战事告终,大军班师回朝。按战功,汝南王享亲王双俸,华妃父慕容迥加封一等嘉毅候,兄慕容世松为靖平伯、慕容世柏为绥平伯,母黄氏封正二品平原府夫人,例比四妃之母。华妃册从一品晳华夫人。甄衍奉旨与薛氏成婚。
  协理六宫之权,从一品夫人、战功赫赫的娘家,华妃如今只差一个孩子了。可惜,她永远也不会有孩子。欢宜香,华妃眼中皇帝对她深深的夫妻情爱,背后却是晦暗难测的帝王心术。然而这一切都与我无干,我只需舒心的过日子,等待十一月的临盆。
  甄衍婚后,携带新婚妻子进宫拜见身为贵嫔的妹妹。我得到消息后,让小顺子带些布匹珠宝去棠梨宫。一来我在甄府小住过,甄衍虽然心思不纯,但也帮过我。二来却是在与甄嬛联络感情了。
  小顺子回来带回一个消息,皇上下旨晋封恬良娣为恬嫔。我奇怪的道:“按照旧例,一般妃嫔有孕晋封一次,皇嗣满月晋封一次。今圣子嗣单薄,格外开恩,皇嗣周岁可封母妃。恬嫔已经晋过一次,怎会再晋第二次?”小顺子靠近我小声的道:“奴才听说,恬嫔这一胎是个男孩。”我默然,怀了男胎,难怪皇上会再晋她一次。
  不过几日,突然传来消息,恬嫔的孩子流了。其时我刚刚睡醒,听得消息,胸腔咚咚跳得厉害。沙哑着嗓子瑟声道:“查清楚了是谁下的手?”小顺子道:“皇上下旨彻查,想来这两日就应该有消息了。”
  下午小顺子就来禀报道:“查清楚了,是悫妃在送给恬嫔的糕点里掺了夹竹桃汁。”悫妃?!悫妃她生有皇上目前唯一的皇子,恬嫔怀了男胎,她心里难免紧张。但是她素来是个面团儿似的人,既无胆识也无见识,这样心狠手辣又拙劣的计谋她如何使得出?
  我道:“快去将你师父请来。”小顺子应了一声,小跑着下去。不一刻周源就到了。我也不罗嗦,直接道:“小顺子可把前因后果说给你了?你认为是谁最有可能挑拨了悫妃?”周源道:“恬嫔自封嫔后愈发的撒娇撒痴,几次从其他宫嫔那里截走皇上,引得后宫怨愤。昨日,众妃在皇后娘娘面前说道,皇后娘娘便让悫妃去探望恬嫔顺便告诫。”
  我摸不着头脑,道:“这与幕后之人有什么干系?”周源道:“四妃之中,端妃常年缠绵病榻,华妃张扬跋扈,敬妃礼敬仁让,端妃、华妃不合适,皇后为何忽略了敬妃偏偏让有子的悫妃去探望恬嫔?”
  “你是说……”我心惊的望向周源。周源点头。悫妃没有胆识,又不够聪明。恬嫔怀了男胎,她心里不舒服,也只敢嘴上说说。当真下手去害恬嫔,估计她还不敢。肯定是有人再她面前说了什么让她不得不大胆的事。女人为母则强……予漓作为皇上唯一子嗣,只要皇上不再有其他皇子,他就是铁板钉钉的唯一继承人。这个前景的确令人心动,以悫妃的不聪明,使出拙劣的手段十分可能。
  “可是,”我不解的道,“皇后为什么对悫妃下手?悫妃一直对皇后恭敬有加,又是皇后的人。”周源道:“中宫无子,悫妃却有个儿子。”“这有什么,皇后毕竟是中宫,即使将来予漓登上皇位,皇后自然是母后皇太后。”我依然不解。周源几乎叹气:“母后皇太后毕竟不是圣母皇太后。”
  我恍然,皇上是圣母皇太后的儿子,母后皇太后与皇上到底没有血缘关系。“端妃病弱、敬妃资历不够,有资格抚育一妃之子的,也只有皇后了。”周源点头。我登时站起,激动的道:“她想的倒美!公公宝鹃几个也该打发了。”
  第二十七章
  今年的五月格外的炎热,恍然已经入夏似的。玄凌因恬嫔小产一事,郁郁不乐。悫妃自尽,皇后与华妃在争执大皇子予漓的归处。甄嬛那里有些热闹,时不时有人去探望。玄凌便想起了我。
  玄凌来看我时,我正让人搬了躺椅,在石榴树下听小钱子和喜儿拌嘴。见着玄凌,我急忙在菊清的搀扶下起身行礼。玄凌亲手扶起了我:“今儿天热,你怎么到外面来了?”我嘟了嘟嘴,带着些抱怨:“嫔妾在屋里都闷得发霉了,特特出来晒太阳去霉呢。”
  玄凌想了一下:“恩,你已经有一个多月足不出户了吧?”我急急道:“是一个月又三天。”玄凌抚掌大笑:“果然是闷着了,记得这样清楚。”我不觉带了些撒娇:“皇上,您再许惠姐姐过来看看我吧。”
  玄凌皱眉:“惠容华可能不方便,近日太后身子不爽,她贴身服侍着。”我连忙收敛了娇痴,问道:“太后病了?太医怎么说?”玄凌宽慰我道:“是老毛病了,今年雨水少,天气干燥,才引得太后不适。”我作出失落的样子:“都是嫔妾不争气,让惠姐姐专美于前。”玄凌奇道:“惠容华怎么专美了?”我嘟囔道:“为太后侍疾,替皇上尽孝,岂不是大大的美差?”
  玄凌学我的口气:“惠容华为太后侍疾是孝顺,你为太后产下皇孙,岂不是更大的孝顺?”我脸上一红,轻轻的锤了他一拳,转过身去:“皇上嘲笑人家,人家不理您了。”玄凌笑了笑假作离开,道:“你不理朕,朕可走了?也不让人来看你了。”
  我急忙转回身来:“皇上,嫔妾错了,您别走!”玄凌嗯哼了一声,抬眼望天。我眼睛一转,端起菊清为我准备的水,谄媚的道:“皇上喝水消消气。”玄凌拿眼看了:“你就招待朕喝白水?”我有些委屈:“太医不许嫔妾喝茶,嫔妾都喝了一个多月的白水了。皇上也要尝尝嫔妾吃过的苦!”
  玄凌捏了一把我的鼻子,道:“喝白水就是苦了?那朕便陪你吃这一回苦。”果真一口喝干。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嫔妾自有孕后,脾气就变得古古怪怪,皇上可别和嫔妾一般见识。”玄凌道:“无妨,倒是想不到容儿也有这样娇俏的一面。”
  我看着他不像生气的样子,愈发得寸进尺:“嫔妾可听见了皇上允人来看嫔妾呢。”玄凌骇笑着摇了摇头:“你呀。”又问:“你的胎如何了?”我闻言,从心底里散发出喜悦:“方太医说孩儿已经安稳,嫔妾连安胎药都不用喝了。”玄凌也是大喜,有什么比在丧了一个孩儿后,另一个十分凶险的竟平安了能让人喜悦呢?
  我笑盈盈的续道:“不止如此,嫔妾的心悸也好了很多。这一两日都没有发作了。”玄凌笑道:“果真?”我点了点头:“皇上若不信,可以问问菊清。”玄凌当真唤来菊清询问。菊清道:“小主最近只是偶尔有些心口疼,虽然较去岁八月前疼的厉害些,但是很少犯心悸了。”
  玄凌点头:“方海医术精湛,母后眼光独到,果然没有派错人。”我在一边接话道:“方太医治疾有功,皇上可要好好奖励他才好。”玄凌大笑道:“好!爱妃说赏什么?”我推了他一把,嗔道:“皇上的臣子,治好了皇上的子嗣,皇上怎的问起嫔妾来了?”玄凌笑道:“好,好,是朕问错了。爱妃看赏白银百两怎么样?”
  方海是我的人,我自然要提拔他,只这些在皇上面前却不能表现。我向玄凌提他名字,旨在为他玄凌心底留下映像,具体的赏赐却是不能说的。因笑道:“皇上赏的自然好。”顿了顿,到底觉得玄凌赏的少了,“皇上赏了,嫔妾也不能没有表示。”微蹙了眉,沉思道:“嫔妾看方太医有些年纪了,家中应该有了孙儿了吧?”询问的目光看向李长。李长躬身道:“回小主的话,方太医是有个孙儿,六月就要满周了。”
  我眼睛一亮,道:“皇后赏了嫔妾一匹大红的杭绸,嫔妾为孩儿留用了一些,却也用不完,倒不如赏了方太医的孙儿吧,正好贺他孙儿满周。”玄凌取笑道:“你倒是便宜,一件礼送两样事。”我妩媚的横了他一眼。玄凌眼中一亮,紧紧攫住了我的眼神。我被他炽热的眼光唬了一跳,不自在的别开头,心中暗骂他精.虫上脑。玄凌见我挪开了视线,稳了稳心神,冲李长喝道:“还不快去给方海颁赏!”李长连连躬身,小跑着走了。
  我双手捧了一盏凉白开与他,玄凌接过喝干。我旧话重提:“皇上,您可答应了允人来看嫔妾的。”玄凌见我不依不饶,好笑的道:“容儿想要谁来看你?”我倒是真被难住了,皱眉苦想,周源散开后背的双手,右手拇指指向东边。东边?杜良娣?我压下心中的疑惑,道:“嗯,让嫔妾想想啊,惠姐姐要侍奉太后,菀姐姐也有孕在身……”忽然一拍双手道:“有了,与嫔妾同住长杨宫的杜良娣和马才人都闲着,皇上看她们如何?”
  玄凌皱眉想了许久,完全没有映像,面上却看不出来:“朕也许久没有见到杜良娣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让她们来看你。”我心中暗暗叫苦,我又不傻的,若不是为了那些茶叶,我好好地在岚意楼养胎不愿,非要费心费力的唤些不熟悉的人来看我。如今这座大神在这里压着,可操作的空间几乎没有,白瞎了一番苦心。
  只是心里再怎么不愿意,金口玉言,也容不得我不答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内侍向东方跑走,强颜欢笑道:“那嫔妾这就去吩咐人准备小宴?”玄凌躺倒我的躺椅上,老神在在的点头。我对菊清道:“李公公去为皇上办事,皇上身边不能离了人,你就在这里伺候吧。”菊清应:“是。”我向周源使了个眼色,周源跟着我进殿。
  关了门,我焦急的小声道:“这可如何是好?还要煮那些茶叶吗?”周源沉吟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试上一试。先吩咐喜儿翠儿煮那些陈茶吧,若是……”周源没有说完,我也知道,这次事情有九成是不能成功了。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哪有事事称人心意的呢?此次不成,下次再试,听天由命吧。”又问:“你为何指向杜良娣?她与我们并无交情。”周源道:“杜良娣是茶道高手,尤擅品茶。”
  皇上传召,杜良娣她们半个时辰后就抵达了我的岚意楼。我言笑晏晏的招呼她们入席。菊清领着宝莺宝鹃翩翩的上殿奉茶。周源特意点了杜良娣,我便刻意留意了她的表情。见她只在饮水的时候稍稍皱了眉头,便把茶杯放了,不再饮水。我微微有些失望。
  就在我失望的搁下算计时,殿上响起了天籁:“这茶怎么有些苦?”我立刻抖擞了精神,坐直了腰杆,近乎惊喜望向马才人:“是吗?菊清,呈上来我尝尝。”马才人被我看的微缩,懦懦的道:“可能嫔妾才吃的酸枣,还没有回过味来。”
  我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菊清奉上茶,我就呷了一口,品道:“是有些苦。”又向菊清道:“这似乎不是今年的新茶?”菊清道:“是去岁的陈茶,因小主今春有孕,不宜饮茶,便嘱了奴婢们不用领太多新茶。”我皱眉道:“新茶领了什么?”菊清道:“只领了白毫银针。”我道:“快去重煮些来。”
  向玄凌赔不是道:“皇上赎罪,实在是因为太医嘱咐嫔妾不宜多饮,嫔妾才对这些不上心。”玄凌大手一挥:“无妨。”我略略安心,又向杜良娣和马才人道:“怠慢了各位妹妹了。”杜良娣和马才人都比我先入宫,只是后宫以品秩论长幼,是以我可以托大唤她们“妹妹”。马才人连忙笑道:“不敢,不敢,是嫔妾多嘴。”我微笑。杜良娣也说不敢。
  不一刻菊清奉上新茶,我特意要了一杯,皱眉道:“怎么还是有些苦?”又问:“换了茶叶了?”菊清道:“奴婢亲自看着喜儿换的。”马才人她们品出不对劲,个个闭着嘴装哑巴,大殿之中只传来玄凌的声音:“去传方海来。”
  方海今日当值,很快便过来了。玄凌指着我案上的茶水道:“你去验验这茶有什么古怪。”方海不明就里的领命,先是拿银针试茶,银针没有变色。大殿中人清楚瞧见都有些放松。
  方海告罪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咂了咂嘴,面色微变,向玄凌跪下禀道:“回皇上的话,这茶水里有茵陈的味道。”玄凌面色大变:“茵陈?”方海道:“茵陈这种药材常见,具有清热利湿、退黄等功能,一般用来治疗黄疸、小便不利、湿疮瘙痒等。”玄凌喝问道:“对孕妇有何不利?”方海额头见汗,以头抢地道:“茵陈服食过量,会引起头晕恶心。微臣,微臣学艺不精,实不知道茵陈有其他作用!”
  玄凌额上青筋直突,厉喝道:“李长,给朕把章弥唤来!”李长大气不敢喘,顶着一脑门的汗水,小跑着下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章弥便被气喘吁吁的李长连拉带拧的带来。玄凌不等章弥气息喘匀,立刻让他检验茶水。章弥回答和方海一致。玄凌暴怒,端过茶杯狠狠砸在章弥方海两人之间,喝骂道:“奸人在安芳仪的茶水中掺药是为芳仪调理身体的不成?!”

当前:第15/60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