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帆岛》第137/254页



里面隐约传来女人的啜泣,但声音十分模糊,为了确定这里关着的是那些被**来的女人还是花梨莎,苍图用匕首在门板的裂缝上戳出一个更大的缝隙,再把耳朵贴上去时,才断然听出是花梨莎在轻声啜泣。

他用匕首轻轻撬开了门锁,小舱室里只有蜡烛般微弱的灯光。唐休躺在花梨莎腿上,两人正被关在笼子里。一个抱着枪打鼾的海盗,倒在屋角的皮沙发里,鼾声如雷,沉沉睡着。

苍图像一只无声的蜥蜴,悄悄爬到了唐休近前,小声地说:“嘘!别声张,是我,苍图!”

花梨莎被吓得肩头一颤,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惊叫发出来。唐休躺在花梨莎腿上,焦急而又艰难地扭过脸,昏暗中一见到苍图,两横热泪顿时涌上脸颊。

“天啊!我以为你……”唐休哆嗦着嘴唇,一时间泣不成声。

“我没事!我和杂佛都活着回来了。你的脸怎么了?那帮混蛋打得?”望着唐休青肿的双眼和发青的嘴角,苍图的拳头直捏得咯咯作响,花梨莎的衣服也被撕得凌乱不堪。

唐休难过地咽下悲痛,用力抓着苍图的手,低声催促说:“咱们被出卖了!那帮混蛋早就知道船上的内鬼是谁!他们在收到你们传来的轰炸坐标之后,只象征性地打了几发炮弹。花梨莎当时在清洗甲板,亲眼见到这群海盗把炮口向东偏移,然后足足轰炸了近一个小时。”

苍图简直不敢相信,铁胡子船长真正要轰炸的目标,居然是雾鬃部落。他安抚唐休先平稳情绪,慢慢地道来。

唐休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激动接着说:“那些大炮都是九连发,别说轰炸一片部落,就是夷平整座城市,也不过眨眼之间的事。花梨莎害怕自己的母亲死在这样的炮火下,便奋不顾身地阻止他们。还有昆帕帕,当时也在甲板上,可他并不明白,海盗们其实正对着雾鬃部落狂轰滥炸。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晚都会到甲板上看月亮,担心月圆之后妹妹会被血腥小丑下锅煮了。”

苍图的愤怒在牙齿里咬得咯咯作响,花梨莎蜷缩着双腿,靠在铁笼上无力地望着他,心灰意冷地说:“你们犯了一个错误!昆帕帕只是个土著孩子,他怎么能够分辨谎言与真相。铁胡子船长是个道貌岸然的强盗头子,他用欺骗昆帕帕的谎言来蒙蔽你们,如果当初麻麻布基真是他和郎奴博的恩人,那他怎么可以置恩人的小女儿生死于不顾?从小父母就告诉我,这世界上有一种魔鬼最可怕,他们有求于人的时候,满口仁义道德;一旦得到了想要的,立刻凶相毕露,为了获得利益,可以毫不吝啬残忍的手段。”

杂佛把一只手探进铁笼,伸向了花梨莎。花梨莎有些不知所措,唐休抓过花梨莎的手,放在苍图宽厚的手掌里,苍图用力握着这个白人姑娘的手,忧郁的目光中透射出一种光亮。“我曾经的执着,已经令一个无辜女孩受到伤害,作为男人,我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把你丢给强盗!”

唐休抓着苍图的胳膊,忐忑不安地说:“你该走了,他们随时都会来换岗的,咱们现在不能拿鸡蛋碰石头!还有,你要提防摄像头,这艘船上到处都是监控。”

苍图点着头,鼓励他俩说:“嗯,放心吧!铁耙号已经好几天没有动过,他们也不敢耗费过多电力。杂佛正和那些家伙在赌博,我见没人出来干涉,就猜到今晚的监控系统没有打开,只是派了些哨岗,才悄悄溜下来的。耐心等着,我会想法子救你们出去的!”

第八十六章 海盗的危机

看着苍图像鬼魅一般从昏暗中来,又从昏暗中消失,唐休这才稍稍放宽心。莹莹泪光闪在花梨莎脸上,唐休久久注目她。“别担心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花梨莎似乎装了很多心事,目光有些踟蹰,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唐休,你是个好男人!虽然我们遭受了同样的磨难,但我们的理念和文化有着巨大差异,这不是你,当然也不是我,所能改变的。我无法接受你的爱……实话告诉你,为了找回母亲,我曾想魅惑你们两个,为我不顾一切去冒险。可是我错了,苍图早就看破了这一点。实际上,他心事太重,像个在暴风雪中疾奔的人,一心寻找着方向,根本无暇顾及雪花的舞姿。现在想想,我真的好讨厌自己,我不该这样欺骗别人,真的对不起。”

唐休青肿的脸像嘴里含着好几个核桃,裂开了一丝微笑的缝隙,他没再痛苦,暗淡的目光中更多是平静与温和。“其实,苍图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也想了很多,大家决定不再寻找你母亲的时候,你心灰意冷了,可我却……我的为你不顾一切,也许令你难堪。呵呵……请原谅我过去的傻里傻气。我……你是个好姑娘,我们不会丢下你,苍图刚才说过的。”

花梨莎淡淡苦笑着,沉默了良久说:“苍图很在乎任敏,为了她,几乎不顾一切。是我拖累你们,苍图那样对我并没有错,我是该忏悔的人。”

“快别说傻话,咱们是一起闯进来的,当然就要一起冲出去。苍图以前那样对你,并不是讨厌你,只是……他所承受的压力,根本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花梨莎愕然,随即问道:“怎么?他来这里不是为了给任敏筹集医药费的吗?”

唐休轻轻摇头,眉宇间透出一股悲凉。“他得了慢性血癌,必须在短时间内筹集到足够的钱,好去美国治病。而且,他并非是贪生才要挽回生命,而是为了复仇!”

“复仇?”花梨莎更加震惊,不由瞪大了双眼。

“对!他其实是一名中国特种兵,因为在滇西杀了一个有背景的坏人,而遭到残酷报复。那些家伙不仅强暴了任敏,还栽赃苍图是恶贯满盈的凶手,用我们中国的一句话说,就是好人做不得,做好人远比做坏人的成本高。花梨莎小姐,我……我其实知道,你们从小在民主和法制环境下长大的西方人,瞧不起生活在官僚资本与**政治下的东方人。你父亲不赞成你和黄种人结婚,这并非仅是一种歧视,或许更能够帮助我们认清自己吧!”

花梨莎没有想到,苍图原来背负着这样沉重的冤屈,也更没有想到,外表阳光单纯的唐休,内心会装着这么多世态炎凉。一个人什么都懂了,却又无力改变,或许也只有装作“无忧无虑”会好一些。做好人远比做坏人成本高,苍图和唐休正是在拿生命支付着这一切。

花梨莎哭了,作为一个像小公主般无忧无虑成长起来的西方女孩,以为失去双亲就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可如今她才真正明白,她所有的眼泪,跟没有眼泪的东方人比起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这一刻,她感到了世间的残酷,也感到了一股淡淡的温暖。

船舱室里,被众多水手围在当中的格鲁尔,额头上渗满了豆大的汗珠,他厚厚的嘴唇颤抖着,手指僵硬地勾在扳机上。

杂佛咧着坏笑的嘴角,淡然而轻蔑地说:“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子弹就在左轮手枪的机头底下,只要轻松一扣,砰地一声,你的另一侧太阳穴就会迸出一颗红色的弹头。”

水手们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被这即将到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站在格鲁尔左侧的几个水手,像躲避瘟疫似的,赶紧闪到一边,生怕卷进这场死亡游戏。

“好了,格鲁尔!要是让船长知道,你违反铁耙号上的禁令,他会像上次那样,再把你吊起来鞭打一顿。”苍图从人群后面挤出来,一把夺走了这个黑人水手顶在脑袋上的左轮手枪。

再也没有比这个时候被人缴械更幸福得了,格鲁尔舔着干裂的嘴唇,斜眼看了看刚才从他身边躲开的几个水手,厉声呵骂道:“你们几个混蛋,怎么不去甲板上执勤?有什么好看的!这不过是牛仔们玩的游戏,咱们是海盗,财富的追随者,别因为贪玩而耽误了大事!”

见苍图平安回来,杂佛便也给了格鲁尔一个台阶下,他颇为得意地说:“那么好吧!既然你输了,这几个女人今夜就归我了。”

气恼的格鲁尔,已经很没面子,虽然极不服输,但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放大鼻孔,狠狠地哼一声,抱着步枪灰溜溜地躲到一边去了。

杂佛搂着两个光身子的金发女人,笑嘻嘻地回到了睡仓,苍图紧跟其后,挥手向水手们道声晚安,好让他们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狭小的睡舱内,两个女人蜷缩在小床上,她们神志恍惚,哪怕见到男人眨一下眼,也要吓得哆嗦。

那帮粗鲁残暴的水手,已经把这些女人彻底驯服了。他们像对待畜生一样,使用各种卑鄙的手段,比如不给她们食物,或者用安全套罩住她们的头,还有就是捆绑起来轮-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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