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帆岛》第143/254页



苍图像一条寻找幼崽的狼,冲开一簇簇浓密的树枝,飞一样疾奔过来,见一个雾鬃部落的土著兵正背对自己,拉满弓箭瞄准着什么,来不及多想,立刻将手里的短刀投掷而出。随着噗一声闷响,苍图的人也即刻奔到近前,攥住刀把横拧,猛地抽了出来。矮小的土著弓手,几乎连头都没抬起来,就栽倒下去。

往昆帕帕身上越打越凶的卡萨卡,满眼流露着酣畅与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了他的。他最后一次收足力气,打算朝昆帕帕的小脑瓜上打一下,敲碎他的颅骨,可手里的矛杆刚举过头顶,就觉得一道刺目的寒光带着嗖嗖风响,直朝自己面门飞来。

卡萨卡赶紧一拨矛杆,当地一声脆响,急速飞旋的短柄朴刀被弹到一边,剁进一旁的大树里。

苍图抓着装载刺刀的步枪,整个人飞跃在半空,不给卡萨卡丝毫喘息,再一次闪电般劈砍了下来。卡萨卡被逼得连连后退,等到看清苍图那张阴郁冰冷的面孔,苍图已经将昆帕帕护在身后。

卡萨卡认出了苍图,或许是因为曾经“击败”过他,并未显得多么害怕,反而嘲弄地瞥了瞥嘴,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苍图看一眼昆帕帕,见他满脸是血,身体蜷缩着哆嗦不止,怒火立刻翻上心头。“昆帕帕,帮我翻译!”

“卡萨卡?真是老天有眼,咱们又见面了!”苍图面目表情,冷冷地说。

“瞧瞧!又来一个该死的家伙,今天你们休想逃掉。”卡萨卡说完,朝四周望了望,又打出一个响亮的呼哨。

“别等了,你的那些手下,已经被干掉了。”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令卡萨卡有些心慌,两个眼珠子在眼眶里乱撞。

“想跑是吗?跑啊!看我不一枪打穿你的双腿。”苍图一抖抓在手里的步枪,只听咔嚓一声,一颗子弹被装进枪膛。

“哼!你们这些胆小鬼,就知道用手里的火器。真若有本事,就像个男人一样,和我公平的决斗。”卡萨卡晃动着肩膀,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其实他心里最怕的是苍图抓着的武器。

“把一个孩子打成这样,你也陪说公平决斗?”苍图本来就不想制造枪声,见卡萨卡这样一个野人,傲慢愚蠢地挑衅自己,不禁有了一种杀他就像杀一只野兽的感觉。

昆帕帕掉在脚边的矛杆,被苍图弯腰捡起,他将步枪丢给昆帕帕,手指在锋利的矛头上捏了捏,随即指着卡萨卡的鼻子,示意他放马过来。苍图已经懒得再和他废话,因为只有暴揍这种家伙一顿,才会让他了解这个世界――崇尚暴力的人最终伤到自己。

卡萨卡自知逃跑无望,便准备奋力一搏,做最后的困兽斗。他怒呵一声,抬起矛头向苍图胸口刺来。苍图轻蔑一笑,犹如闪电划过身侧,甩手抽出后腰上的三棱刺刀,当地一声脆响,弹开了卡萨卡的矛头,同时身体如一道旋风,顺着对方手里的矛杆猛地转了过去,一脚劲力十足的后踹,结结实实地踢中卡萨卡下巴,令他整个人滚摔进沟里。

卡萨卡满脸污泥,口鼻冒血,又惊又恐地挣扎着抬起脸,蹲在沟里吐着血沫子。苍图冷着脸,又用矛杆指着卡萨卡,示意他继续放马过来。

又气又羞的卡萨卡,这个时候似乎才明白,苍图之所以手里拿着矛杆,并不是用来做格斗武器,只是为了配合他所谓的“公平”决斗罢了。

第九十四章 惊心的牵挂

他揉了揉被踢歪的下巴,再次扑跳过来,用淬毒的矛尖扫苍图的脚踝,抓起泥土往苍图眼睛里撒。苍图故作退让,引诱卡萨卡从土沟里跳出来。卡萨卡像发疯一样,呼呼挥舞着矛杆,雨点般频频突刺。

苍图并不愿意和他拖延时间,陡然一招虚晃,诱使卡萨卡以为他又要贴近过来踢人,忙向后抽回武器,苍图乘势在他膝盖上抡了一棍子,只听咔嚓一声,有如膝盖骨破裂开,疼得卡萨卡咕咚倒在地上。

刻不容缓,没等卡萨卡伸手去抓自己的矛杆,又是一声穿透筋骨的声音,将卡萨卡一只手掌硬生生地钉在地上。

“你这个混蛋!当初居然用毒针扎昏我,那种药物不仅高度麻醉神经,破坏人的反应速度,甚至还具有持续药力。直到到现,我的视力都没能彻底恢复。这笔账是不是该好好的跟你清算?”苍图攥着矛杆,用力压着卡萨卡的手,鲜血从锋利的矛头底下流出来,疼得他龇牙咧嘴,眼睛都快鼓出来。

苍图收起刺刀,用脚在地上一勾,抓过卡萨卡的矛杆,照准他屁股上猛地一棍子,打得这个大家伙顿时不敢挣扎,眼睛里噙出泪水。

“抬起头来,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威风凛凛盯着我的那种眼神,再让我看一次。”说着,苍图又朝他抡了一棍子,令卡萨卡大腿上绽开一层厚厚的皮肉。

此时的卡萨卡,彻底绝望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苍图居然这么能打,一招一式根本不是土著战士所能招架的,而且下手非常狠辣。

苍图见他没抬头,接着又是一棍子。凶悍跋扈的卡萨卡,再也撑不住这种折磨,强打精神眨着泪湿的眼睛,试图表现出苍图要求的眼神。

昆帕帕拄着苍图的步枪,一瘸一拐走到他身后,呆呆地望着痛不欲生的卡萨卡。见昆帕帕并未伤到要害,还能站起来走路,苍图的怒气顿时收敛大半,抡在半空的矛杆,索性也停了下来。

昆帕帕抬起血污的手,指着卡萨卡的大腿根部,声音有些颤抖地说:“这……这就是罗密库姆的愤怒――神的惩罚!”

痛哭流涕的卡萨卡,下意识地朝自己身上看一眼,大大小小的梅毒病斑,在兽皮裙摆下狰狞地显露出来。昆帕帕继续说:“山怒卡和你一样,他已经死了……”

卡萨卡面如死灰,这句话给他造成的恐惧,瞬间遮盖了伤痛,令他像孩子般惶恐起来,哭着哀求说:“昆帕帕,救救我!是的,我生病了,可我不想死!那些红头发的白人,给过我一些神奇的药,可我已经吃光了,我现在很可怜,肚子都吃不饱。”

苍图冷冷说:“那些不是治病的药,是毒品!不仅如此,你们土著人的思想也被他们注入了‘毒血’!卡萨卡,你本来可以是个很优秀的斗士,却将自己抵押给了魔鬼。”

杂佛几个人,此时也已经清光了四周的土著兵,纷纷从树丛后面跑出来与苍图会合。皮基卡气结地瞪着卡萨卡,几乎诅咒似的骂他:“原来是你个狗崽子把昆帕帕引诱跑的!差点害死我,妈的!”

苍图把矛杆递给昆帕帕,看着他的眼睛,昆帕帕却摇了摇头,稚嫩的瞳孔透出一丝祈求:“放了他吧!我……我……不想杀自己的族人,我的家人已经不在来,我得把妹妹找回来。”

“天色太晚了,咱们得赶紧走,省得夜长梦多。”杂佛催促说。

苍图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问卡萨卡:“你,见过他的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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