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帆岛》第223/254页



见对方有点吓住,指导员语重心长地说:“苍图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军备刺客,没人比我更了解怎样逮到他。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们逼得这么急,一旦我冒然袭击墨龙没得手,反把自己搭进去。哼,会有魔鬼慢慢折磨你们的。你们领教过,那可不是个按常规出牌的家伙。”

挂断电话,霍托斯气得直跺脚,大呼小叫着骂街:“这个狗崽子!简直……简直神气到家了。鲍迪,干脆现在就给拉德多打电话,要他联络中情局,给这些不要脸的骗子,狠狠地吃嘴巴子。”

强森压下霍托斯手中的电话,朝走向沙发的鲍迪递去眼色。“你急什么,老大自有分寸。”

鲍迪咬开一根雪茄,舒坦地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说:“哼哼!兄弟们,稍安勿躁――这个大礼包,要在最后送给拉德多。”

强森赞同地笑着:“照现在看,方先生的人已经跟苍图交上手了。咱们下一步,该给拉德多施压,让他去给墨龙‘撑伞’。”

第一百七十一章:古堡主人的恐慌

洛杉矶警署中心,一间烟雾缭绕的审讯室,两眼炯亮的拉德多警长把雪茄按灭在桌上,满脸得意地望着疑犯,“现在我可知道,像您这样的有钱人,为什么会枯瘦如柴!”拉德多将手下从事发现场采集来的照片夹在指头上,“据我们调查,您并没有过任何的收养登记!这说明什么?拒不认罪,只能害了您自己。――告诉我,您是怎么在这三张小床上,对流浪儿童实施性犯罪的?”

粗暴的警长张开大手巴掌,猛地拍响桌子。“――说!”

尼克被震得一抖,意识恍惚的目光,这时才落到眼前的照片上。那是自家地下密室内,刚刚走失的三个孩子的小卧房,满地散落着玩具和零食。

这场意外就像一场大火,几乎将尼克的五脏六腑都烧空了。他满脑子都是可怕的担心,都是深深地自责和对苍图的歉疚。

整个盘问过程中,尼克就像个稻草人,凌乱的思绪把他本该具备的常人反应,像蚕蛹一样严密包裹住,显得神情呆板僵化,脆弱得不堪一击。

尼克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摇晃着醉酒似的身子,站起在拉德多面前。

“您简直没有健全的理智!不交代清楚这三个孩子的来历,休想离开警署半步。”拉德多抓起烟灰缸,大力摔在地上,他像看出对方的虚弱,有意要把人吓死。

已经侧过身去的尼克,看都不多看一眼,只用哆嗦的手指向后指着拉德多,这个行为,足以还击一切虚伪和无耻。

咣当一声,尼克的律师走了进来,上前扶住脚步踉跄的尼克,并对拉德多还以颜色地说:“警长先生!在您没掌握足够的证据之前,请不要对我的当事人大吼大叫。”

拉德多像一只发威的老虎,嚯地窜到两人面前,挥舞着照片怒斥:“我大吼大叫!这是什么?流浪儿童的魔窟,不堪入目的下流地狱。”

气质不俗的黑人女律师,无奈又不失嘲弄地眨眨眼睛,“这张照片上,只是一间屋子,难道您要告我的当事人猥亵玩具?上帝啊!这可太荒谬了。”

跟伶牙俐齿的律师斗嘴,很难找到便宜,拉德多又把矛头对准尼克,幸灾乐祸地说:“尼克――先生!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可成洛杉矶的大名人了。”

尼克从警局门口一走出来,无数闪光灯就把他双眼晃得发花。守在门口的两名保安,即刻迎上前去,将尼克往汽车里护送。激动兴奋的人群哇哇大叫,云集而至的各界记者,争先恐后挤到面前,各种鲁莽的话题,一股抛向尼克。

“尼克先生,请谈谈您对流浪儿童与社会犯罪的看法?”

“尼克先生,听说您的爱人住进了疯人院,这和您无证收养流浪儿童有直接关系吗?”

“尼克先生,您的豪宅戒备森严,充满古堡气息,能带我们去那条密室看看吗?……我们想做一个有利于您澄清事实的专访。”

两名保安推开挡在面前的纷乱的话筒,护着尼克往汽车里钻。这时候,人群中传出一声喊叫:“等一等,尼克先生!”一名穿着印有耶稣受难图案的中年男子,冲开人群追赶过来,不等走近就把一个臭鸡蛋砸到了尼克纤弱的肩膀上。

这令保安队长很气愤,起手抓过冒犯者的脖子,将他又扔回了人群。“我警告你,再乱来,就揍你的屁股。”

群情激愤的骂声,渐渐爆发出来。拄着拐棍的老头子们也不甘示弱,“这个肮脏的魔鬼,让上帝……要让上帝来审判他!”

一个手脚粗壮的老娘儿们,瞪着公鸡似的一对凶狠的眼睛,冷不丁往尼克身上吐口水,咒骂恶毒下流的话。保安抬手做出要教训她的警告姿态,老娘儿们利用人群狡猾地一缩,马上又冒泡地伸长脖子,对身边的姐妹们吹嘘:“瞧这个瘦骨头鬼,最好哪天别被我撞见,不然非拧断他的脖子。”

尼克好不容易坐进汽车,人群仍像失控的潮水般跟在后面。尼克状态极差,保安队长麻利地发动汽车,驶向另一条街道。

“快,我们跟上去。这可是个大新闻。”受任务指派、急需深挖线索的记者们,纷纷跳上车尾随而来。

两条罗威纳猎犬把嗓子都要叫哑了,热情洋溢的记者们,隔着尼克家的铁门和围栏向院子里面拍照,并对镜头添油加醋地作着解说。

自打宅院被人偷袭,三个昨天早晨还眨着水灵眼睛的孩子,至今下落全无、生死未卜地失踪。尼克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憔悴不堪了。仿佛每过一个小时,衰老、焦虑、惶恐和不安,就会像尘土那样在他脸上沉积一层。他那躲藏在凹陷的颧骨后面的鬓角悄悄地白了,满是可怜和孤无的眼神恍恍惚惚。他时而会像一个孩子似的拼命地挠头;时而又像想起什么,在屋子里乱转,把床下和窗帘后面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全看一遍。

吃晚饭的时候,保安队长沉默了很久,他看到尼克像饿死鬼托生似的撕咬着汉堡,把塞得快要鼓破的嘴趴在盘子上,没命地喝着麦粥。很是同情地说:“先生,杰苯已经入殓了。安德鲁还躺在医院,他的伤口很严重。……先生?”

保安队长很克制,声音低沉。

“嗯?”尼克抬起像生热病似的浑浊红肿的眼睛,陌生地看了保安队长好一阵,突然觉得自己很窘,“哦,走吧,应该去看望一下。”

沉重的打击,似乎令尼克的脑子变糊涂了,他神色慌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过风衣和毡帽。

“尼克先生,这是个不幸。――我是说,您应该事先告诉我们,这样我们就能把那条密道也纳入安保范围。至少不会是现在的结果,也许可以保住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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