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帆岛》第233/254页



很不巧,女主人正骑在男人身上过夜生活,看到一抹黑影掠过前窗,立刻从床头蹦到地板上,像抢救什么似的,第一时间锁死了门窗。并掐着光溜溜的腰身跳脚大骂:“操你妈的,臭流氓!滚回家添你娘佬儿的腚沟子吧!”

男人捂着吃疼的下身,用手电隔着窗框照了半天,最后不耐烦地骂道:“什么也没有嘛!傻娘儿们,疑神疑鬼的,竟吓唬自己。你家可是38层。――快滚床上去。”女主人被男人拉走了。双手悬在阳台边缘上的杂佛,挺身翻上栏杆,利用钩绳荡到另一架外置的铁旋梯上。

两名裹着雨衣巡夜的打手,顺着巷子缓步走来。漫长枯燥的监视任务,似乎早已拖垮了他们,如同机械一般,全无防范地游荡着。杂佛捋着一根绳索,像从空中飞来的吸血鬼,悄无声息地蹲到了两名打手身后。

雨帘遮挡了杀手犀利的目光,却挡不住刺客矫健的鬼步。杂佛像锁定目标的猎豹,不容刻间停歇,隐蔽而又迅捷地逼靠过去。手中一支缓缓抬高的弓弩,随着距离的拉近,蓄势待发。

就在两名打手感觉到异常,双腿稍有迟疑的瞬间,“嗖”地一枚箭矢飞射先行。走在左翼的打手,猛然张大嘴巴,击穿后颈的利箭,从他舌根探出半截。右翼的打手,脑袋没等转出10度视角,就被匕首嘎吱一声,戳断了颈椎。

这也难怪,“八目洞悉,神魔混血”,这名杀手兼刺客混成的“八目杂佛”,又有几人不是稀里糊涂就死在他手上呢!――随即,两具尸体被拖进了黑暗角落。

雨夜,已经涤不尽这条巷子的血腥。枯槁的灯杆旁边,一台四角被螺丝固定的钢制垃圾箱,被扳钳几下松掉,推在一边。杂佛掏出匕首,撬开下面的两块青石,闪身钻进入了不知通往何处的下水道。

狡兔三窟。在这一方面,杀手更是诡诈的专家。为了维护这条秘道,已记不清有多少倒霉的醉鬼,是死在他的刀下。

一百七十五章:牧场惊魂夜

四野空旷,繁星闪动。寻着恐吓信上的地址,花梨莎一个人来到拉普拉塔市南郊。这里是一片绿草如茵的牧场,中间穿插着玉米地和麦田,在靠近水渠的边上,长着葱郁的小扁豆和绿豆。日子拮据的农场主人,为了在农牧业之间轮作,以维持土质,圈养了不少牲口。天色昏黑,视野比较有限,但从凉爽的空气中,老远就可以闻到附近奶牛的槽糕气味。

花梨莎蹲到一排豌豆丛下,攀着水渠用夜视仪向前面侦察。在一棵茂盛的柠檬树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看车牌就能猜到,这是从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开过来的。

自打逃离亚马逊丛林,回到阿根廷过上平静生活,花梨莎的战斗本能,似乎随着环境的改变而退化,直至和别人家的姑娘全无两样。此时此刻,只身赶来赴会,她害怕极了,心里很没底,额角总在冒汗。

为了找回勇气,她闭上双眼,努力回想那些她曾试图忘却的恐怖记忆,想象着周围就是野蛮凶险的丛林,想着苍图和唐休就在自己身边,而那些坏蛋就是伏击的土著,不再是西装革履的现代人。

两个人影从车门里跳出来,站在轱辘旁边撒尿。“你们是狗吗?没教养的东西,滚到树底下尿去。”

一听出是沙威・古力的声音,花梨莎满腔怒火,拉开步枪就想对这些流氓扫射。可是,接连不幸的遭遇,已经使花梨莎改变诸多。虽然她忧伤、沉默,终日寡欢,却也再不是从前那个任性刁蛮、喜欢意气用事的富家姑娘。尤其是跟军备刺客出身的中国男人一起经受了那场残酷恶战的洗礼,花梨莎学会了克制冲动。

她清晰地回想起,在吉婆岛特训时,苍图曾对她讲过,黑夜里偷袭目标,首先要提防暗哨,假如敌人的防备看似松懈,就更要提防埋伏的陷阱。

花梨莎让自己保持冷静,依靠农作物的掩护,开始摸索周围的路况和环境。黑市枪贩子卖给她的是一副摔坏过的夜视仪,不大好用,花梨莎踩着灌溉不久泥泞的田垄,悄悄朝汽车后面绕去。

不远处,靠近果园的小河岸边,是一间控制着多条腰粗的灌溉管道的洪闸室,砖砌的小房子并不高,可以踩着树枝爬上瓦顶。花梨莎很害怕,尤其担心母亲已经遭受了不测。因为她没有在刚才的汽车里看到妈妈,附近也找过了,现在这间小房子,是唯一可以囚禁茉妮娅的处所。

四周一片牛蛙的喧叫,野生的草鱼在浅浅的水草下狡猾地翻动着水花,只有星光可以通过锁死的铁门缝隙,透进隐隐夜色。花梨莎小心地搬开烟筒,侧耳倾听。“……妈妈?……妈妈?你在里面吗?”

被玩弄过了的茉妮娅,内衣还丢在车上,她用僧袍垫着屁股,坐在冰冷的铁管子上悄悄哭泣,担心女儿的安危。突然听到屋顶传来声音,惊得茉妮娅一下把手指咬进嘴里,迷信地以为这是死亡之兆,是女儿的鬼魂在召唤她。

“哦!我的上帝……”茉妮娅像蚊子似的闷闷啜泣,整个人都在哆嗦。

“妈妈,你别哭!我是来救你的,我还活着呢!”花梨莎压抑着内心的惊喜,对困在下面的母亲急切地叮嘱。

“我的好女儿,你快跑吧,不要管我!……他们要杀了你。”茉妮娅心疼女儿,咬着发白的嘴唇,苦苦诉求。

“别说胡话了妈妈!门被铁链锁住了,我现在还不能救你出来。给,你拿好这个。”花梨莎在爬满绿萝的青瓦上割了一条藤蔓,把手枪慢慢系了下去,“不要怕!你听我说,躲到金属后面去,如果他们待会儿进来抓你,你就用枪打他们。”

茉妮娅双手颤抖,接过那支刚在黑市买来的黑星手枪,胆战心惊,怕得要命。“你……你要去干什么?你可不能冒险,他们也带了枪,还有汽油,我看到了。”

“我要去教训这些魔鬼。你等着瞧好了,我会把你救出去的,我不比男孩差。”花梨莎不顾母亲的哀求,拉过背上的一支满是枪油的97式步枪,朝沙威的商务轿车包抄而去。

嚓嚓几声,毒蛇尖啸似的爆响,火线交织的子弹,从谷物茂密的水渠后面突然飞射了过来。黑色轿车的车门上,登时冒出一排飘烟的洞眼儿。沙威像头重脚轻的狗熊,拉开另一侧车门滚到草地上。

“呃啊!”一个尖鼻子的男子惨叫,捂住冒血的大腿,从驾驶座上掉了下来。

沙威掏出手枪,蜷缩在车胎底下,惊出一身冷汗。他瞪着马贼似的大眼珠子,喝问手下:“看清楚没有?是什么人?――警察吗?”

“头儿,是……那个女的!”蹲在一旁的下属,吓得呼呼气喘,结结巴巴地回答着。

略微收住惊吓的沙威,这才反应过来,甩着沾了满手的尿,愤怒地咆哮着。他在恐吓信里警告过花梨莎,要一个人乖乖地赶来见面,否则就宰了她母亲。可是这个姑娘,却做出令沙威以及他的手下愕然、震惊的举动,不仅持枪赴会,而且还藏着暗处冷不丁射杀。这对于坐等羔羊的豺狼而言,是一种绝对不能原谅的恐怖。

看到躺在地上的手下哀号,浑身是血,沙威简直要把肺气炸了。他撅起屁股,朝前面的果园呼呵:“去把那条关着的母狗杀掉,杀掉!”

花梨莎的作战思路非常正确,全然避开了敌人的陷阱。就在她绕过来的大道旁边,手持渔网和棍棒等着活捉她的三条黑影,从树冠上纷纷跳下来,朝河边的小房子跑去。

看到母亲有危险,花梨莎想要后撤,但对面的三把手枪,朝她拼命还击,她一时半刻来不及迅速转移,只能边打边撤。商务轿车被步枪打得直冒火星子,沙威用懊恼的叫骂,掩饰内心的惊恐,向着花梨莎的方向胡乱开枪。

听到急促的脚步,茉妮娅几乎咬破了手指,她躲在金属管子后面,哆哆嗦嗦地举着手枪,对着锁链抽动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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