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花季--文革中的另类青春》第55/94页


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那天不意遇见你,我的眼睛就亮了,确定你就是我等待中
的人。青春的激情在我心中复苏,不,宁愿说是第一次在我心中鼓荡。而且,在你
那双不笑也含情的明眸中,我发现你对我不无好感,更是欣喜。就在我们一步步向
对方走近的时候,她粗暴地横插进来,原来,我以为长期的冷淡会让她知趣而离开
我。没想到她不但不退,当发现我对你有感情后,更变本加厉地纠缠胡闹。我实在
受不了,只好摊牌说,这次我的决心下定了,不管她告到哪里,我也要离开她。桑
园,现在我一切都不在乎了。只在乎你对我的态度。请原谅我不得已的谎言,给我
一个新的开始。请告诉我,你没有看不起我,愿意跟我做朋友。切盼你的回音。王
晶然。”
桑园略加思索,就写了回信。
“王晶然大夫,谢谢您这样信任我,对我讲了久藏心底的秘密。可是我不得不
向您讲明,您恐怕再次把感谢当作感情。我很感谢您在专业上对我的指点。但仅此
而已,再无其它。我这样明白地对您说,是怕您被错觉蒙蔽,再次受伤。所以,我
们不可能建立您所希望的那种朋友关系。不过,我仍然会尊重您,因为,您是我好
朋友的兄长。祝您安然越过感情难关。林桑园。”
她把信邮寄出去。不久,他见了她如见陌生人,连招呼都不肯打。她如释重负。
后来,收到晶桦的来信。“桑园,我哥把事情都写信告诉我了,求我帮忙说服
你。他是我亲哥,我当然愿意帮他。不过,我太了解你的作风,知道不可能说服你
的。只希望你肯答应我叫你一声姐姐。我一直在心里把你喊作姐姐的。”
“当然可以喊我姐姐,晶桦妹妹。我妹妹不会在意有人分享她的姐姐。”桑园
在回信中这样写。







第四章 无根薄缘

六号温软的声音说:“你就小点儿声吧。这里是医院,还没扳过您这
大嗓门儿?唉,我这辈子就他这个‘掌上明珠’,怎么疼也不够。这不,
前两天老头子还来电话,叫儿子晚上不要再在我被窝里腻歪。又怪我把他
从小惯成非要我陪,才肯睡的坏毛病。我告诉老头子,等儿子娶了媳妇,
母子俩再想起腻,还要看人家的脸色哩。”

命运这个怪东西,总喜欢随心所欲摆布世人。它让桑园又遇见那个“北大才子”,
自视甚高的李少云。
那天,桑园下夜班,乘公共汽车回去。她站在车门口,还有几站就要下车了。
忽然,她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她并没介意,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仍然望着窗外驰过的街景。“唉呀,我的钱包丢了!有人扒走了我的钱包!可机,
司机,请您别停车,开到总站查查每个人。”有人在车厢里大喊起来。“这车是你
家的,说不停就不停?眼睛看到哪里去了?自己的钱包都盯不住。”司机抢白了几
句,靠站停下车。
桑园到站下车,回头同情地看看那个急得满头大汗的人。“李少云!”她叫出
声来。“暧。你怎么在这里?”李少云苦着一张脸,站在车门口问。司机本想发作,
见车下站的是一位女军人,只好客气地说:“你们要上,还是要下?把着车门聊天,
我还开不开车?”桑园忙叫李少云下车。李少云略为犹豫,终于下来了。
“你在这里当兵?”他问。“是啊。没想到能遇见你。”“你一上车,我就看
见了。可是,怕你不肯理我,没敢叫。”“老相识了,怎么会不理。”“是你这身
军人英姿把我镇住了。只顾呆呆着你,把半壁江山拱手让给扒手了。”“多少钱?”
“五十块。是父亲给的半年生活费,才从家里带出来的。唉,大学还不让我们毕业。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要靠父母,丢人呐。这下可好,连钱也丢了。”“先别急。在
这里等我一下。”
桑园匆匆到医院里的小储蓄所,取出仅存的三十块钱,回来塞给李少云。“你
这是干嘛,以为我会要饭吗?”李少云像被火烧着似的缩回手。“不会是嫌少吧?”
桑园调皮地一笑,“快收下。等你毕业后,领到工资再还我嘛。可不是白借,有百
分之百的利哟。”她又把钱塞过去。李少云涨红着脸,坚决不接。一个小混混模样
的人在旁边看了半天,这时嬉皮笑脸地说:“解放军同志,好大方哟。小兄弟我也
没钱花,他不要你的钱,我要。拿来呀。”桑园气得直跺脚,“你怎么这么死要面
子?真是酸腐不堪。”她说着,硬把钞票塞进他的衬衣口袋里。
“好不容易见到个熟人。咱们去玄湖走走,你也好散散心。”桑园提议。李少
云正因为她的手无意间触到他胸部的敏感处,全身震撼。听她这样说,忙掩饰住窘
态,连声说好。
玄湖正是草长花开的全盛时节。公园里到处都是游人。“文化大革命恐怕要收
摊了。”李少云看着来往的游人,说。“但愿如此。”桑园报以会心的一笑。
两人走着,李少云察觉人们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他立刻明白了,“跟你
这样一个美丽的小女兵走在一起,人们快要把我盯化了。”说着,他夸张地站得远
远的。“咱们去湖上划船吧。他们的目光不会看到那么远。”
上了船,桑园手执双桨划起来。她喜欢自己操纵船的方向。“瞧那边,‘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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