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君子传奇》第43/107页


  韩澜生一时语塞,边上的周勇冷冷嘲讽道,“怎么?山东军也知道丢人了?”
  车门猛的被推开,惊的雪狼前蹄腾空一声长嘶,韩澜生急忙搂了爱马的头在怀里,雪狼才平静下来。那女子探出半个身子,雨点很快打湿了她的脸,泪珠儿一样晶莹透亮,一双杏眼却含怒带怨的盯着韩澜生,“原来是弃城而逃的山东飞将军!久仰啊!”又冲车头的年轻人道,“小罗,别买他的马!山东军的战马只会逃跑不会前进!全是废物!”
  雪狼仿佛听懂了她的话,四蹄不安的踢蹬起来,黑黑的大眼里也饱含着委屈。韩澜生心疼的拿脸贴贴雪狼的脖子,心里无奈的自责,是自己的窝囊无能,才连累它遭受这不白之冤的呀!想起南城门下,自己被鬼子刺伤左肩,身陷重围,是雪狼在千钧一发之时腾空撞向逼近的鬼子兵,把自己从刀口下救出,马脖子上被刺刀尖儿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现在还渗着血!韩澜生咽了一口发苦的雨水,落寞的说道,“这位小姐,你要骂就骂我好了,请不要冤枉了我的马。它是一匹好马,一匹烈马,它的蹄子下,踩死过好几个鬼子!你这么说,它会伤心的。”
  “你会心疼一匹马,怎么就不心疼济南城成千上万的老百姓!”那女子满面悲色,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外交官的驻地遭到日军屠戮,你们竟然不闻不问!靠一方百姓血汗供养,却不能保一方平安,你们配做军人吗!”
  韩澜生没有辩解,从济南撤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心里对自己说,从今以后,不管遇到任何有关济南败退的指责痛骂,他都不会为自己辩解。多说无益,只要丑陋的膏药旗还在济南上空飘扬,韩家和山东军就永远抬不起头来。
  韩澜生惆怅满怀的回过头去,向火光漫天的济南城投去最后的一眼留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再回来洗刷今天的耻辱,他同样不知道小月霜是否还会在商埠区的那所老房子里托腮等着他归来。他觉得眼里有水珠滚落,脸上的雨水混进了一丝温度和咸涩,他翻身下马,把缰绳塞进那年轻人手里,怅然的说道,“让你们小姐上马跟我们走吧,鬼子什么都干的出来,我不能看着你们去送死。”
  “不!”那女子倔强的拒绝,“我要去济南,把爸爸的遗体带回来,我不能把他丢在那座耻辱的城里,不能让日本人亵渎他的灵魂!”
  韩澜生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你是林寿同先生的女儿?”
  “没错,我是林仪华。就是去美国商会筹款帮北伐军打你们的那个林仪华。”那女子依然瞪着他,“你休想拦我去济南,我要带爸爸的遗体回去,我要带济南的惨状回去,让世人好好看看你们山东军是什么货色!你有种的话,最好趁这个机会杀了我,不然我会给北伐军筹到更多的军饷!打的你们这些军阀再无处可逃!”
  韩澜生听见这话,情绪简直糟透了。他没有耐心再和这个满是敌意的女人斗嘴,兹拉一声从肩上扯下一碎绺绷带,将林仪华的双手反剪着绑在身后,不顾她的大声尖叫,拦腰拎起来像扛麻袋一样的扔上了马背。小罗见状急忙从怀里摸出枪,还没等瞄准就被韩澜生的马鞭抽落在地,十几把步枪齐刷刷的对准了他。
  “不想死的,就跟我们走!”韩澜生挥手示意士兵们把枪放下,“我不会害你们。只是这位小姐的脾气太大,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林仪华还在挣扎着大叫,韩澜生想翻身上马,却被她乱蹬着一脚踢到了左肩的伤处,钻心的疼痛袭来,已被扯掉一绺的绷带顿时散开,刺刀扎出的深深的血洞赫然暴露在众人面前,雨水冲着伤口冒出一小股一小股的血水。
  李振中悲愤的大喊,“都说我们山东军不抵抗!我们怎么不抵抗了?看看我们司令身上的伤!那是被鬼子的刺刀扎透的!姓林的,你不是要让世人看看山东军是什么货色吗?你只管去!睁大眼睛看清楚!南城门下,如果有一个弟兄的伤口在背后,我李振中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韩澜生将破碎的军装掩好,在这么多人面前,特别是在女人面前露出伤口,令他觉得很难堪,“算了,别说了。毕竟咱们丢了济南,别人要骂就随他骂去吧!”
  林仪华扭头看见这个男人肩上的血洞,一时惊住了。她不能想象一个人伤成这样,竟然还能在冷风冷雨中镇定自若的骑马挥鞭,干脆利落的发号施令,难道他不是血肉之躯,不会疼不会痛么?
  李振中还是不甘心,“漂亮话谁都会说,谁都能指责我们山东军不抵抗!可是叫他们问问自己的良心,有几个能做到像我们司令这样,冒死去救北伐军,去救自己的敌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顾不上看一眼,一心想守住城门等你们江总司令来增援。可最后呢?江季正绕道北伐,连自己的袍泽都不管了!你看看担架上的这个人,他是西北军司令梁文虎!是你们江总司令的人!我们司令为救他险些丢了性命!让老天爷来评评理,究竟是谁不抵抗!究竟是谁混蛋!”
  “别说了!”韩澜生大吼一声,“山东军不需要用自己的伤口来博同情!”
  林仪华看着眼前这个受伤的军人,发现他并不像一般的军人那样魁梧粗壮,相反,还带着几许秀气,秀气的和周围这泥泞的环境格格不入。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男人,应该穿着白西服在派对上风度翩翩的弹奏钢琴,而不是在漆黑的雨夜里,带着一队肮脏的士兵跋涉泥水。
  韩澜生默默牵起马,没有回头,话却是说给背后的林仪华的,“林小姐,令尊的遗体还是等待外交途径解决为好。日本人如禽兽无异,和他们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等到了驻地,我会找人送你回去。”
  
  韩澜生深一脚浅一脚的趟着泥水牵马而行,马背上的林仪华也合作的安静下来。突然,一阵汽车喇叭响,几束灯光晃得韩澜生一时睁不开眼。两辆带篷的卡车从前面驶过来停下,车门一开,韩澜生惊讶的看到,一个披着雨衣的熟悉身影跳了下来,是常毅卿!
  隔着密密的雨幕,毅卿向着澜生张开了双臂,漫天风雨挡不住脸上的暖意,“欢迎英雄们归来!”
  英雄两个字,让韩澜生心里的委屈顿时化为了决堤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我常常想,到底什么是英雄?在那场抗击外侮,保卫家园的战争中,有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英雄被载入了史册,接受着后人的凭吊。可是,更多的英雄却被淹没在历史的尘沙中,正在被这片他们为之付出生命的土地所遗忘。当然,这是后话了,济南惨案只是日军最早的侵华暴行,我们的血肉史还远远没有展开。有时候想起凇沪会战,长沙会战,武汉会战,昆仑关大捷,万家岭大捷,血战中条山,不禁感叹,这些长眠于祖国寸寸河山的英雄们,这些甚至都没有一块碑一方坟头的英雄们,他们可曾觉得寂寞?历史也许掩去了他们的姓名,可是,他们应该永存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三十五
  
  两辆带篷的卡车,一辆送韩澜生去了鲁北山东军营中,另一辆带着梁文虎到了东北军保定行营。毅卿秘密安排晋冀铁路保定站单为梁文虎挂了一节车厢,准备连夜将他送回潼关。梁文虎的伤口已经简单缝合,但被损伤的脏器需要及时手术,考虑到如今两军对峙的形势,毅卿咬牙决定将文虎送回西北军的地盘医治。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梁文虎被安排在单独的候车室里休息,毅卿一身溅满泥水的军装未换,沉默着坐在老朋友身边。
  周勇在一边含着眼泪不停呼唤,“司令!司令!”外面传来进站火车的一声长鸣,嘶哑的汽笛声钻的人耳朵生疼。梁文虎的睫毛颤抖了几下,总算苏醒过来,平日里英气逼人的眼神,现在却是那样的疲惫和无辜,他喃喃的说了一句,“我好象做了个噩梦……”
  周勇喜出望外,破涕为笑,“司令醒了!司令醒了!我就知道司令吉人天相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毅卿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眼底却涌上一股潮热,他赶紧装作迷了眼睛偷偷揩去泪水,握着文虎的手道,“虎子,你是怎么回事啊?上回我离开清风小班的时候,你就只顾着自己蒙头大睡,也不说送送我;好不容易再见面,你又把我晾一边儿做起噩梦来,你小子真是不够意思!”
  梁文虎唇边露出一丝憔悴的笑容,“枕头下的纸条,我看了,写的真好。大江待君添炙炭,赤壁待君染醉颜。松柏筋骨当岁寒,人生何处不笑谈!这几句话,我会一辈子记着。”
  毅卿看见文虎的眼睛里正在渐渐恢复神采,已不复见当日清风小班里那样哀苦的神情,不禁欣慰道,“做了西北军的当家人,果然不一样了。”
  “什么当家人,听着怪生分的。”文虎轻轻摇头,“有些事看开了也就放下了,路总是要朝前走的,不能一味纠结在自己那点儿小情绪里头。”说着竟顽皮的一笑,“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毅卿见他这样豁达,心里很是欢喜,看来清风小班的那一页是该埋进故纸堆里去了。“你再休息会儿,等一下送你上火车回潼关。”
  文虎转过头看看周围,问道,“澜生呢?”
  “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在他老爹面前挨训了。”毅卿笑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文虎想想也笑了,“你是小诸葛嘛,我哪能不放心呢。”一声惊雷滚过,候车室里的电灯一阵乱摇,将墙上的人影拉的忽长忽短。文虎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久久凝视着毅卿的眼睛,突然轻声道,“其实按理说,你是不该救我的。”
  毅卿微微一愣,马上笑骂道,“怎么不该救?你以为你现在当了西北王就了不起了?在我眼里,你还不是燕云岭里那个野小子!装什么蒜!”
  文虎长叹一声,“你呀……你心里其实比我清楚,说到底,咱俩都不算合格的军人。”
  “我说兄弟,我本想欢欢喜喜的送你上车,可你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毅卿苦笑,“不过既然说到这里了,我可要提醒你,你再这么对江季正阴奉阳违推脱搪塞可不行啊!我这里犯点错,毕竟面对的是自己亲爹,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而你不一样,你既易帜跟了他,又推三阻四的不服调遣,由不得人家不怀疑你人在曹营心在汉呀!也难怪他会狠心把你撇在济南见死不救了!”
  “他那是怕得罪了日本人,惟恐避之不及。”
  “也不尽然,如果换了钟子麟或者薛培民被困济南,江季正就算不收复失地,也得派兵去把自己人救出来,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置若罔闻的!”毅卿看了一眼窗外,乌云滚滚,闪电驰驰,轰轰雷声豁力的轰击着人们的耳膜,他的心情也被着雷雨声捶压的低落下去,“你说的对,作为军人,咱俩都不合格。也许称职的军人真就应该像钟子麟那样吧!”
  “你是说第八军的钟子麟,那个‘天高吴楚、目空一切’的家伙?”文虎略为讶异,“他那个人清高孤傲的很,不过老江确实说过他堪称军人楷模。”
  “清高孤傲倒也不是什么坏毛病。”毅卿笑笑,“在洛阳前线,他带队冲锋受了重伤,曾经被我东北军俘虏。我还输了他几两血救了他一命呢!”
  文虎无奈的摇头,“这种事,也就你老兄干的出来!”
  “他是个将才呀!真要死在了我手上,我还真舍不得。”毅卿起身把还在摇晃的电灯扶好,房间里缭乱的光影立刻沉淀下来,“停战前,我放他回去。他端端正正的冲我鞠了三个躬,完了跟我说,他会一辈子记着我的救命之恩,以后除了打仗之外的任何事,他都会为我两肋插刀。但到了战场上,他一样不会手软。当时我觉得此人未免太过冷血,后来仔细想想,作为军人,确实应该公私分明。”
  “公私分明,谈何容易啊!”文虎叹道,“既为知己,如何为敌?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正说着,门砰一声被撞开,周勇紧张的正要拔枪,只听一阵咯咯银铃般的笑声,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欢天喜地的跑进来,“三哥哥!”
  “小雁?”毅卿惊讶极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会是九妹常云雁。“你怎么在这儿?谁带你来的?”
  龙云跟着九妹走了进来,谨慎的把门关好,一脸的无奈,“我刚才和站长交代挂车皮的事,被九小姐发现了,非要跟着我过来。说是八太太的父亲过世,带着九小姐来给姥爷送行,才下的火车。”
  毅卿仔细想了想,好象八姨娘家确实是保定的。便招手示意九妹过来,小雁见哥哥招呼她,撒开腿就扑了上来,结结实实的撞了毅卿一个满怀。毅卿被这小姑娘吊着脖子熊抱着,竟觉出了些许分量,想来九妹虚岁都十三了,是个半大姑娘了,举止还是这么大大咧咧的没个姑娘样儿,便扯开她的一双小胳膊,拉下脸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没规矩,也不怕别人笑话!”
  “谁笑话?本小姐是常毅卿司令的妹妹,谁敢笑话我?”小雁骨碌碌的眼睛投向龙云,“龙叔叔,你敢吗?”
  龙云忍着笑摇头,“我可不敢。”
  毅卿突然觉出不对劲,龙叔叔,那自己不矮了龙云一辈了么!忙纠正道,“什么龙叔叔,应该叫龙云哥哥!”
  “他有了小弟弟,当然要叫叔叔了!”小雁理直气壮的坚持己见,“谁叫三哥哥你不赶快给我生个小侄子的!”
  毅卿没好气的佯瞪了她一眼,就这脾气,以后十有八九和述卿一样,是个九头牛拉不回头的犟种。便拍了下她的头,“八姨娘呢?”
  “我娘去站长办公室换衣服补妆了。”
  八姨娘对自己的外表苛刻的近乎偏执,这通更衣不耗上半个钟点估计是完不了的。怪不得小雁无聊的到处乱转,溜到站台上碰见了龙云。
  “三哥哥!咱们玩个螺旋桨吧!”小雁满怀期待的看着哥哥,两只手还摇着毅卿的胳膊,“好久没玩了,快点嘛!”
  龙云扑哧一声乐出声来,梁文虎含笑轻轻摇着头,周勇则一脸迷茫不知道螺旋桨为何物。
  毅卿虎下脸来,小雁所谓的螺旋桨,其实是他俩共创的一套滑冰动作。家里人喜欢滑冰的不多,连述卿都怕摔怕疼提不起兴趣,只有他和九妹越摔越欢,屡败屡战,乐此不疲。所以一到冬天,奉天帅府的冰场就是他们俩的天下。至于螺旋桨,就是九妹抱着他的腰,他用自身的旋转将九妹两脚离地的甩起来,冰上速度快,九妹经常会被甩的哇哇大叫。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如今且不说这冰场变成了木板地,就是九妹现在这分量自己也不见得能甩的动呀!况且在文虎和周勇面前,自己多少还是要端着点儿。于是掰开小雁的手,皱着眉道,“别胡闹!这么大了行事也没个轻重场合。龙云,送九小姐回办公室去!”
  小雁不干了,嘟着嘴眼见着就要掉眼泪,“人家好久没见你了嘛!想和你玩螺旋桨怎么了!你还凶我!哼!人家都要伤心死了!”
  毅卿像一只被戳破的纸老虎马上败下阵来,赶紧搂了九妹在怀里哄道,“是哥哥不好,哥哥今天累了,甩不动你,就当小雁心疼哥哥一回,行不行?”
  小雁这才破涕为笑,大人似的摸摸毅卿的头,故作深沉的叹气道,“好吧,就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饶了你这回吧!”
  这下不只龙云,连文虎和周勇都笑出声来。文虎一笑扯动了伤口,忍不住呻吟了一句。小雁起先没留意床上的文虎,听到呻吟才往哥哥身后看去,突然惊喜的嚷道,“这不是帮我砸核桃的那个哥哥嘛!”
  毅卿和文虎对视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小事。那年文虎从日本军校放假回来,曾经在奉天小住过一段日子。清晨两人一起早起锻炼,毅卿跑步,文虎练功。当年才五六岁的九妹蹲在一边很有兴趣的看着文虎的一招一式,毅卿跑完步也大汗淋漓的站在旁边欣赏好朋友师出名门的少林功夫。等看到文虎手劈石板的硬气功时,九妹眼珠子一转,撒腿就往自己房里跑去。毅卿正纳闷着,却见她已经提着一个和她一般高的布袋子歪歪扭扭的走过来,把袋子往正在练功的文虎面前一放,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文虎,“哥哥,你太厉害了,竟然连石板都能砸断!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人,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了!”文虎被这个小不点一连串的恭维说的不好意思起来,连连摆手道,“这个其实也不难,只是看着厉害罢了。”令人叫绝的是九妹接下来的举动,她把布袋子往地上一倒,噼里啪啦掉了一堆核桃,眼睛却还是无辜的看着文虎,“哥哥,既然不难,那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核桃都砸了呢?这核桃是别人从杭州带来的,特别好吃,就是壳太硬了,不好砸。那些下人每次都砸不好。哥哥你能砸石板,也一定能砸核桃,你就帮小雁把这些都砸了好不好?”文虎当时在原地看着小山似的核桃愣了好几秒钟,毅卿却已经捂着肚子笑的蹲在了地上。最后也是九妹小嘴一嘟的使出“杀手锏”,文虎只好没脾气的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帮她剥核桃,九妹坐在一边香喷喷的吃着,偶尔还不忘恭维几句“哥哥剥的真好吃”之类的。那次“核桃事件”的结局是:文虎的手酸疼了一晚上,而九妹则核桃吃的太多,油腻不化,足足积食了半个月。
  “哥哥你是怎么了?”文虎才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小雁已经趴到床边定定的看着他,“你受伤了?疼不疼?”
  文虎揉揉她的脸蛋笑着说,“不如当年给你剥核桃的时候疼。”

当前:第43/107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