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熙丰遗事》第71/134页


事出突然,前后不过几句话功夫,赵顼一怔之间尚未及说话,见王安石告退,本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说道:“卿家走好。”
王安石不令张世英与亲从官王宣争吵,也并没有向赵顼陈述申辩,追究王宣等卫士妄阻宰相之罪,是因为当时不知有没有关于宰臣出入宣德门的条制体例,若是一向承例违越,亲从官所阻便是对的,若无条制,则另当别论,或有人故意寻事激怒自己也未可知。回到家中,王安石先命人请来吕惠卿,要他查阅中书所存各类文档,又命人叫来皇城司吏,一查一问,均称并无条制。再问体例,有在宣德门内下马的,也有在宣德门外下马的。据勾当皇城司收到皇城巡检指挥使毕潜的文状称,从来合于宣德门外下马。于是王安石上奏赵顼,一来说明情况,二来请赵顼圣裁。与奏疏同时进呈的还有王冕、毕潜的文状。
王安石骑马入宣德门,遭到卫士挝击,伤了马眼一事,很快轰传开来。时值元宵佳节,前来探望王安石的人本多,这一来更是门庭若市,京朝大臣纷纷前来问安,自然也有探听消息看热闹的。不相干的人王安石一概不见,由王?接待。这一天,参知政事王??来访,王安石迎至客厅,分宾主坐下,上茶之后,王??说道:“好叫相公得知,下官检会到嘉佑年后行首司日记,宰臣侍驾观灯,均于宣德门内下马。”
说到这里,王??笑了一笑,又说,“下官问冯京,可记得是在门里还是门外下马,冯京说忘记了,又说记得也有在门外下马的。据枢密院的人说,文彦博到处扬言,说‘我从来都在门外下马’。嘉佑年后行首司日记中明明记得有文彦博是在门内下马的,原来文老儿也会说谎。”
王安石也笑道:“本相倒让文枢使看笑话了。本相初执政时,曾随曾公亮从驾,也是在宣德门内下马。若问曾公亮,必定不会说忘记了。”
王??说道:“中书驱使官温齐古对下官说,宣德门外看棚人听到卫士议论,一人说,击宰相马,马惊致损伤,其罪不小。另一人说,我也知罪不小,但上面逼得紧,有什么办法?下官问温齐古看棚人姓名,温齐古又推说忘记了,下官未曾勘问明白。”
王安石若有所思,稍顷才说:“此事不追究也罢,我本怀疑有人指使的,若真有人指使,此人如何知我必在宣德门内下马?”
王??说道:“相公之言甚是。挝击相公马的亲从官王宣和宣德门众卫士已被开封府押去,一人三十大板是少不了的,让开封府给相公讨还公道吧!”
王安石说道:“这又何必?王参政如何说这等话?”
王??所言是实,亲从官王宣和宣德门卫士挝伤王安石马后,殿前指挥使李师锡即传语开封府前来处置。王安石尚未回到府中,王宣等人已被开封府押走了。事情越闹越大,也是王安石始料不及。
王??刚走,门上报说岐王和嘉王到。岐王是赵顼的二弟,名赵颢,嘉王是赵顼的四弟,名赵颀,忽然双双来府,王安石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赶到门口迎接。
王安石在宣德门遭卫士挝击之时,赵颢和赵颀正在高太后处说着闲话。赵顼入宫,先看望高太后,又和赵颢、赵颀同看望了太皇太后,这才去升平楼开晚宴。此时升平楼上装灯结彩,富贵华丽气象,迥非寻常。一轮明月已从东方升起,无限清辉洒落下来,在楼阁殿宇顶上画出了朦胧的轮廓。在升平楼上远看宣德门城楼,数万盏彩灯齐明,宣德门反成了黑黝黝的一片剪影,只从楼穸里可见些许灯光。山棚上高出宣德门的两条龙首,只见到两团光影,已辨不清轮廓。弦歌声、鼓钹声隐隐可闻,听不清所奏何曲,却适足见其清妙。赵颢和赵颀在升平楼上前廊里向着宣德门方向远远张望了一会,听赵顼招呼入席,这才回到楼内。赵顼天生性节俭,席上菜虽极精致,样式并不多,兄弟三人,边吃边谈,其乐也融融。皇宫里太监最是嘴碎,白天王安石在宣德门被卫士拦击一事早已传遍了宫中,赵颢和赵颀已有耳闻,只不知事情的始末,嘉王赵颀年才十七岁,说话直白,不加文饬。他说道:“皇帝哥哥,王安石王大人被宣德门卫士拦击,还伤了马眼,是真的吗?”
赵顼说道:“朕在辇中,看不真切,只听到卫士的喝骂声,王安石骑的马眼被挝击伤,这倒是朕亲见。”
赵颀说道:“宰相被卫士拦击,真是闻所未闻,是因为王安石进宣德门未下马吗?”
赵顼答道:“正是如此。”
赵颢说道:“臣弟也曾在宣德门内下马,幸未遭卫士挝击。”
赵顼说道:“朕为亲王时,班在宰相后,也曾在宣德门内下马,今日之事,不知何故。”
赵颀又问道:“臣弟听说王安石曾经上章求退,今天这件事好没面子,王安石还肯回中书视事吗?”
赵顼说道:“宰相被卫士拦击,朕面上也无光彩。四弟问王安石是否肯回中书视事,朕还真说不清楚。不过若论才干,满朝文武没一个抵得上王安石,朕是要他勉为其难的。”
嘉王赵颀年少,又是老四,平时赵顼也甚宠着他,故此说起话来口没遮拦。岐王赵颢只比赵顼小三岁,在庆寿宫太皇太后那里曾被赵顼抡白过,说话字斟句酌,涉及政事便三缄其口。
赵顼三兄弟在升平楼议论日间王安石在宣德门遭卫士拦击事,此时此刻,哪一位大臣家里、以至酒肆茶楼不在议论此事?王安石竟在元宵节前给汴梁的臣民奉上了一盘佐酒的大餐,不过享用这份大餐的人的心态各别,便是岐王赵颢和嘉王赵颀也各怀心思。嘉王赵颀关心的是王安石是否还肯回中书视事。元宵收灯之后,嘉王开府,日子定在正月二十,届时王安石不去,他觉得很没面子。赵颢的心思比较复杂,卫士拦击宰相不是小事,若说无人指使,卫士没有这个胆量。若说有人指使,这指使之人,不会是大臣。或则内侍,或则后妃,还有就是自己。因为在庆寿宫顺着太皇太后的口气劝说了赵顼两句,难免被人认为反对常平新法,与王安石有嫌隙,事发时又正在宫中,真正的成了嫌疑人了。夜宴结束,岐王赵颢和嘉王赵颀离开升平楼走回住所时,赵颀对赵颢说道:“小弟明天打算去宰相府,二哥可愿同去?”赵颀的提议正合赵颢的心意,他想:“我看过王安石,这嫌疑便也洗刷了。”于是说道:“正好明天无事,就陪四弟去一趟宰相府吧!”
王安石把两位亲王千岁让进客厅,所有闲杂人等一齐回避。分宾主落坐、上茶之后,王安石笑道:“两位千岁光降,安石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赵颢说道:“相公不必客气。相公政务繁忙,小王不敢相扰,以至有失拜赡。今日元宵佳节,与四弟造府问安,幸勿见拒。”
王安石就在座上双手一拱客气道:“千岁言重了,安石如何敢当。”
赵颀说道:“闻得相公昨日受惊,特来拜谒,相公安乐如故,小王好生喜欢。相公元宵假满便回中书视事吗?”
王安石心想,这小千岁如何这般问话?元宵例假三天,三天一过,如何不回中书?转而一想,已知其意。笑道:“安石年老昏聩,曾向皇上乞解机务,未蒙恩允。安石无状,受卫士拦击,自当在家待罪。”
赵颀说道:“相公才五十多岁,老什么?文彦博年过七十,才叫老迈呢!皇帝哥哥也说,他当亲王时,也曾在宣德门内下马,有什么不妥,待什么罪?小王正月二十开府,相公可不能不去。”
赵颢也笑劝道:“嘉王如此诚心相邀,还请相公拨冗光临。”
王安石笑道:“本相正要向小千岁讨杯酒喝,又怕王府卫士拦击。”
赵颀愤愤说道:“谁敢拦击相公,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就这样说定了,相公届时不到,小王可要派人促驾的!”
岐王和嘉王的来访,给王安石的元宵节增加了一点亮色,尤其是嘉王小千岁的话令人解颐,被卫士拦击所引起的不快也消解了不少。
元宵节就在这是是非非中度过,今年赵顼未幸宣德门城楼观灯,王安石更是足不出户,但汴梁的灯会并未因此而失色,一如既往的绚丽。只是在彩灯影里,弦歌声中,还有人别有所怀,节外生枝。





正文 八十六、王韶夺取了河州,却又被木征夺回
狗狗书籍 更新时间:2010-10-24 9:02:00 本章字数:6229

元宵天下同欢,不过熙州的元宵节比之汴梁就有着天壤之别。天上明月一样祥辉流转,但整个熙州城里只有几家商铺的门口挂着灯笼,再有便是到处乱窜的儿童手里提着的莲花灯、牵着的兔子灯了。蕃民内附不久,还不习惯汉民的习俗,是以喜庆气氛并不浓烈,倒是熙州州衙门口四盏巨灯,常引起行人的驻足。
熙州的州衙,同时也是秦凤路缘边安抚使的行辕,落成不久,数十间青堂瓦舍也颇气派。议事厅里,一盆炭火毕卜燃着,炭盆上架了把铜壶煮着水。王韶、高遵裕、李宪和崔进四人围炉闲话。不一会水开了,水气激得壶盖噗噗的响。崔进提起水壶,先在王韶、高遵裕、李宪的茶杯里续了水,又给自己的杯子加满,这才对王韶说道:“闻得军中传言,说我们要将熙州城还给木征,大军退还通远军,以至人情惊疑,大人可知此言所何而来?”
王韶说道:“此必朝中人所言风传而至,不必理会,流言不攻自破,也未必能摇惑得了军心。”
高遵裕说道:“大人之言甚是,这几年朝中什么传言没有?昨日我偶尔出城,遇十数蕃女,竟围着我踏歌跳舞,说如今没有仇杀了,有生意做了,也不怕木征来夺人口牛马了。民心如此,如何还要把熙州城还给木征?”
李宪笑道:“我们取武胜,打巩令城何曾问过朝廷?朝中何日才没有异论?每得朝命,不应事机,如何能得今日成就?现在新年已过,天气回暖,且又连日晴好,依我之见,何不一鼓而下河州,生擒木征,成此功业?”
王韶说道:“李公公之言正合我意,我们先定方略,明天一早便可发兵。”
高遵裕手捧茶杯,正用杯盖拨着杯中茶末,杯盖轻轻碰击杯沿,发出叮叮的声音。他听李宪和王韶说要发兵取河州,茶杯送到口边又随即放下,说道:“举事必先建堡寨,以渐进取。拔武胜,取巩令城,事甚侥幸。今兵未足,粮未充,河州又远在百里之外,若敌阻我要害之地,或则西夏来犯,我军前无所可取,后无路可退,危矣!”
李宪与王韶对看一眼,笑道:“高大人何以与我等相异?我取河州,与西夏何干,秉常小儿也敢来侵扰?”
王韶也笑道:“高大人之言固极稳妥,然我等功业何时得成?出奇兵以取河州,正其时也。既然高大人认为取河州不妥,就请高大人领五千兵守熙州,我自与李公公、崔将军率兵一万,进兵河州。”
高遵裕说道:“征讨河州为经制蕃部之大事,宜将方略奏报朝廷而后行。”
崔进说道:“末将曾听王大人说过,皇上曾有手诏,令所议不须申复,上奏也不必过为详谨妨事,高大人是多虑了。”
王韶站了起来说道:“此行关系重大,李公公、崔将军与我同去大威德禅院,看智缘大师和结吴叱腊活佛有何话说。”
应王韶之请,赵顼令三司拨款十万贯在熙州建寺院,又赐名大威德禅院,智缘和结吴叱腊从此便忙了起来,从选址到禅院的规模都为两人商定。智缘大师在大相国寺做了多年住持,对于禅院的构建胸有兰本,知道禅院虽是清静佛地,却常有善男信女前来顶礼膜拜,往来行人也必游览观看,建成之后必定热闹非凡。因见熙州城东北地势高爽空敞,便因地就势建于此地。王韶又把市易务建在大威德禅院旁边,这样一来,大威德禅院尚未建成,往来行人已是陆续不断。
王韶三人来到大威德禅院,此时禅院的房舍大体建成,大雄宝殿气势恢宏,明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藻井的纹饬也极绚丽。佛像尚未塑成,有的还是木胎,有的已经塑上了胶泥,有的正在贴金。塑造佛像的匠人是智缘从汴梁请来的,智缘和结吴叱腊站在一旁观看,偶尔指点两句。结吴叱腊的兴致很高,原本他是河州积庆寺的住持,因一心游说蕃部立国之事,无暇顾及寺内事务,便把住持让给了师弟结吴景立,现在反没有了存身之处。熙州建寺,大宋皇帝拨款赐名,名头先就要比河州的积庆寺大得多。智缘是汴梁大相国寺的住持,蕃部事完就会回去,这大威德禅院的住持就非结吴叱腊莫属。当然还得要王韶上表乞皇帝恩准,这不过是过过场罢了。智缘和结吴叱腊见王韶带着李宪、崔进和十数个亲兵前来,连忙让进后面禅房,智缘笑道:“三位大人光降,不会无因,莫非打算进兵河州了?”
王韶也笑道:“大师真乃神机妙算,韶正打算取河州擒木征,方略未定,尚无成算,特来向两位大师请教。”
李宪说道:“听说结吴叱腊活佛原本是在河州积庆寺的,自然熟知河州一带地理形势,请活佛指点进兵方略。”
结吴叱腊合掌说道:“阿弥陀佛,王大人奇计妙算无人能及,老纳不敢言指点两字。王大人出奇兵取河州易如翻掌,不过河州孤悬于百里之外,易取而难守。取河州必先取香子城,香子城离熙州六十里,离河州四十里,以香子城为大军往来之根本地,则进退裕如,不会受制于敌。积庆寺在香子城东不到十里,屯兵屯粮皆可。老纳所知如此,当否请大人定夺。”
王韶拱手说道:“活佛所言甚是,韶这里谢过。蕃部事繁,借重活佛之处尚多,幸勿推却。”
结吴叱腊合掌说道:“大人客气了。熙州自入大宋,蕃民生活安定,市易务开建,客商云集,熙州日趋繁华,此为老纳所亲见。木征何许人?一害民之盗贼尔!大人出兵征讨,老纳敢不稍尽绵薄。”
第二天一早,王韶发兵河州,当天傍晚拿下香子城和积庆寺。歇息一宿,王韶命李宪率两千兵守香子城和积庆寺,自与崔进率大军四更出发,平明时分兵临河州,木征仓促迎战,一触即溃,丢下一千多具尸体,顾不上老婆儿子率数百骑逃出河州。
王韶取河州,果如结吴叱腊所言,易如翻掌。在河州歇息两天,忽报有数千羌兵犯香子城,崔进说道:“大人据守河州,由末将回兵救香子城如何?”
王韶说道:“我若分兵回救香子城,木征必来犯河州,我军两处作战,力有不逮。救香子城要紧,河州不妨让给木征。”
崔进问道:“木征的老婆儿子带着累赘,何不一刀砍了?”
王韶笑道:“暂且留着,有用得着她们的时候。时不宜迟,将军率五千兵先行,我随后就到。”
崔进到得真是时候,李宪两千兵对三千羌兵已经苦战多时,羌兵虽然豪勇,单兵战斗力不弱,两军对垒便不如宋军,故李宪尚能支持。崔进五千生力军一投入,羌兵立刻不支,刚想败逃,王韶已率大军包抄过来,把羌兵围在中间,一顿砍杀,三千羌兵无一漏网。
香子城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寨,数百户人家依山而建,周遭并无城垣,不过在进寨的路口立了木栅,聊作防护。木栅外是一个喇叭状的山谷,一条山路蜿蜒向前,出了山谷,山路分成两岔,向西北通河州,向东通熙州。出香子城向南,可经牛精谷通往阿诺木藏城。激战后的山谷,到处血迹斑斑,躺满了羌兵的尸体。王韶与木征两战皆胜,共斩羌兵四千余人,所得牛羊粮秣无数,军中粮食足可维持半个月,然而王韶殊无喜意。固然已经占领了河州,却又不得不让给了木征,如果回兵香子城这一仗不胜,便如高遵裕所言,前无所可取,后无退路。下一步如何走?是回熙州,还是再取河州?回熙州心有不甘,取河州呢?木征再袭香子城,又当如何?
山谷口有一个不高的小山包,石呈赭色,石隙里不多的荆棘还只是一丛丛枯枝,掩藏在乱石中的小草畏畏缩缩的伸展着,躲避着峭利的寒风。王韶伫立在一块巨石上,仿佛是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寒风扑面,不觉其冷。他双目炯炯而又空灵,他所看到的不是周遭的群山,穿行在乱石中的山路和尚未掩埋完的尸体,而是一片无路的莽原,他在作着艰难的瞻顾和搜寻。他慢慢梳理着思绪,他的思绪便在这没有干扰的纯自然的小山包上飞舞不息。王韶不愿回兵熙州,因为这样一来会使得这次出兵失去意义。他也不想再取河州,尽管有着十成把握。确切的说,不是现在再取河州,而是在消灭了木征的羌兵后再取河州。木征虽无谋略,但羌兵来去倏忽,最好的办法是以逸待劳,一举聚歼。“不错,以逸待劳,一举聚歼”!他的脑中灵光一闪,生出了一个念头,仿佛会稍纵即逝,他连忙抓住并加以延续、扩展,于是一个主意形成了。不过还需要佐证,还要找一个人了解周围的地形道路,才能使这一主意变成完整的制敌方略。身后有了声息,是一陈杂沓的脚步声,王韶不用回头,便知是李宪和崔进带着亲兵上来了。王韶转过身来,面上已带着灿烂的笑容,他忽然觉得,其实今天的阳光也特灿烂。
来人果然是李宪和崔进。李宪在消灭了围攻香子城的羌兵后打扫战场,崔进便带了两千人救积庆寺。积庆寺尚在宋军手中,数百名羌兵呐喊骚扰,被崔进率部到后内外夹击一顿砍杀,早已死亡殆尽。崔进在积庆寺并未多耽搁,因为结吴叱腊的师弟、积庆寺的住持结吴景立要见王韶,崔进便与结吴景立同来香子城。
崔进把结吴景立安置在临时行辕里后,立马与李宪同上小山包请王韶赶回行辕。王韶要找的人正是积庆寺住持结吴景立,听说结吴景立来了,那是最好没有。
王韶走进临时行辕时,脸上笑容可掬,显得自信而又从容、崖岸自高和礼贤下士并存。见王韶和李宪崔进三人进来,结吴景立早站了起来。崔进上前一步,手指王韶对结吴景立说道:“这位便是秦凤路缘边按抚司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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